“麻痹的,小輝是你叫的嗎?”杜雲武上去就給老盧頭一腳。

“哎,哎哎,是,是,輝……”老盧頭想改口,卻一時又不知怎麼稱呼,二十多年前,丁愛輝可是一個一個叔的叫他啊,尷尬了一會,陪著笑道:“雁子她再也不敢了,你,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當年老街坊的情分上,就放過她這一次吧……”

“媽的,道歉也沒點誠意!”杜雲武一腳又把老盧頭踹了個趔趄:“你們倆給輝哥跪下磕三個頭賠禮道歉,發誓再也不敢了,然後讓這個小騷比晚上去好好陪陪輝哥!”

老盧頭膝蓋一彎便跪了下來,但那女孩卻仿佛有些骨氣,站在那雖然一臉恐懼,但卻並不跪下。

丁愛輝蔑視地看看跪在地上的老盧頭,又抬頭看看抱胸縮著站立在後麵的女孩,笑笑說道:“你就是盧雁吧?多少年不見水靈多了,膽子也大了,敢惹我了!告訴你,能告倒我丁愛輝的人還沒出生呢!就憑你?看在你爹給我跪下磕頭的份上,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晚上陪你爺好好玩玩,說不定爺一開心就放你們爺倆一馬,否則,就你這個破店,我一天來給你砸一次……”

女孩雙臂環抱著依舊疼痛難忍的胸部低頭站著不說話。

“你個臭子,輝哥跟你說話沒聽見啊!”杜雲武火了,上前兩步抬腳就要踹。

女孩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陳道靜本來想等丁愛輝也動手打人時再出手,但現在看,不能再讓這個女孩受欺負了,心裏想著,便慢慢迎了上來,攔在了女孩的麵前,隻等著杜雲武動手了。

“你……”杜雲武自然也注意到了陳道靜,剛說了一個“你”字,街頭卻突然想起了警笛聲,一輛警車由遠及近地駛了過來。

“媽的,有報警的。”杜雲武惡狠狠地盯了陳道靜一眼,轉頭對丁愛輝說道。

“草,這幫孫子!”丁愛輝將身子縮回車裏,關上車門,一踩油門,輪胎與地麵發出吱吱的摩擦聲,銀灰跑車一個急轉,迎著警車的方向逆行而去。

杜雲武嘲笑般地望著陳道靜,過了一會笑道:“外地人吧?別說我杜雲武欺生,給你機會,睜大你的狗眼看著!”

陳道靜皺著眉頭,冷冷地笑了笑,剛要說話,身後響亮的警笛聲卻消失了,不由轉身有些迷惑地向望駛過來的警車望去,卻見那輛警車被丁愛輝攔在了路邊,兩個穿警服的人下了車,走向了寶馬跑車。

丁愛輝並沒有下車,甚至連車門都沒有開,隻是將車窗玻璃放下了一點,與車外穿警服的人說著話。

兩個穿警服的人仿佛對丁愛輝很尊敬,彎著腰透著車窗玻璃的縫隙跟丁愛輝聊著。

不到半分多鍾,丁愛輝將玻璃升起,一加油門,車退後了幾米,然後直衝而去。

兩名穿警服的人站在街邊衝寶馬跑車揮著手,直到車駛出了老遠,這才對視一眼,上了車,不但沒再響警笛,甚至連閃爍的警燈也給關了,然後緩緩地啟動掉頭,竟然原路返回了!

陳道靜心裏雪亮,卻又難以置信,愣愣地望著警車遠去,白皙如玉的麵龐隱隱泛起了一股憤怒的淡青色。

“怎麼樣?看到了吧?走吧,我杜雲武喜歡交朋友,哪天可以來找我喝酒,但是,不要給臉不要臉!”杜雲武是出了名的膽大心細,膽子大的時候可以包天,但他實際上是個很謹慎的人,這麼多年,他也就膽大了不超過五次,但每次都讓他威名遠揚。

杜雲武給足了陳道靜的麵子,因為他一向喜歡觀察人,看陳道靜的架勢和氣度,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得罪她。

陳道靜剛要說話,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幹什麼的?”

陳道靜和杜雲武不約而同回頭一望,卻見兩個身穿警服的年輕人正推著自行車走了過來,當先一個正是徐慕楓,後麵一個小夥子高高大大,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模樣,眉頭仿佛有些不展,長相雖然帶些英氣勃勃的樣子,但卻仿佛心中無限事,顯得愁緒低沉。

陳道靜見徐慕楓用征詢的目光望著她,心裏便有些明白,恐怕是邵雄俠給徐慕楓打的電話,便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徐慕楓會意,回頭對高高大大的年輕人說道:“天浩,問問怎麼回事?”

“嗯。”叫“天浩”的年輕人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杜雲武麵前,還沒開口,就先照著胸口推了一把。

杜雲武長得本來就矮,在這個高高大大的年輕人麵前更顯得矬了一頭,哪裏還有什麼氣勢,頓時蹬蹬蹬退了好幾步,嘴裏卻還不服氣:“哎,你們警察怎麼打人呢?”

年輕人不理他,取出工作證向老盧頭一亮:“黃北刑警隊徐天浩,老伯,剛才怎麼回事?”

陳道靜心裏微微一動,徐天浩?怎麼有些熟悉,在哪個地方聽到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