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吏伸手去接,愈部長淡淡地笑笑,轉身將大衣掛在了衣架上。
陳道靜心裏歎氣,這就是官場的等級,愈部長如果在電視台,不知會有多威風,那些主任、主持人不知道會如何小心伺候,可跟著部長,就隻能在後麵伺候了。
當然,這也與雙方的性格有關係,自己就幾乎從沒有給一把手幹過這樣的活,估計也不會讓雷劍他們給自己掛衣服。
“嗬嗬,還是在這裏吃啊?”於燕部長也沒謙虛,徑直走過去坐在了主賓位置上,拍拍主陪的椅背帶些感慨地笑道:“何吏這個人啊,太念舊了!”
“嗬嗬,念舊好啊,說明重感情。”愈部長看樣子比嚴部長位置靠前,放好大衣後坐在了副主賓位置上。
蕭何吏等愈部長和嚴部長都坐好,這才在主陪位置上坐了下來,給於燕部長倒了一杯茶,笑道:“於部長才是重感情呢,否則也不能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黃北啊。”
於燕部長沒有否認,淡淡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喝茶。
“於部長,這是我們黃北公安局的局長和政委,陳局長,袁政委。”蕭何吏指著陳道靜和袁華融介紹道。
“哦,我都聽說了,不錯。”於燕抬起頭掃了兩人一眼,淡淡地了一句,便又低頭喝茶。
陳道靜和袁華融本已經起身,本想過去與於部長握握手的,可是於部長仿佛並沒有這個意思,相互對視了一眼,隻好跟兩位副部長微笑著點頭示意後便坐了下來。
不一會,酒菜上來,大家開始交杯換盞,開始的還談論了幾句後續報道的問題,可隨後就海闊天空起來。
陳道靜心裏明白,這點事對他們來說太小了,小到不值得多費口舌,便也不再提起,隻是靜靜坐在那裏,看誰的茶杯裏水少了,便趕緊起身過去添一點。
蕭何吏今天仿佛酒量很大,每次都要給自己多倒點,倒是於燕部長,一個勁讓他少喝,最後甚至有些生氣地帶了些訓斥的口氣:“你那點量,自己還不知道啊,別丟人現眼了!想跟我們兩個部長喝,去找二十個蕭何吏捆一起再來!”
袁華融算是黃北方麵的主力,完完整整地喝了一圈。
這種場合,兩位副部長也有些拿捏分寸,並沒有完全放開,很多時候隻是用嘴唇沾一沾便放下了。
陳道靜本來是打定主意不喝酒的,可端著茶走到於燕部長身邊敬酒的時候,連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地道:“於部長,我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您隨意,我幹了!”
於燕部長沒有話,隻是淡淡地看了陳道靜的一眼,嘴上卻依然和蕭何吏說著未完的話題。
陳道靜一時有些尷尬,蕭何吏畢竟經曆的這種場合多,知道很多大領導都有這種“愛好”,別人站著來敬酒時,卻非要坐著繼續一會話,即便這話是屁疵狗蛋的閑事。
蕭何吏一直沒搞懂很多領導的這種癖好的目的是什麼,表示對敬酒者的不滿?還是對自身位置的強調?乍一看,都不會有什麼好效果,但卻總有不少領導會自覺不自覺的這樣做。
陳道靜臉上盡管維持著笑容,但卻漸漸變得不自然,不好催促,當然更不好自己主動換酒,所以一時便有些尷尬地站在了那裏。
“道靜,你要給於部長敬酒啊?”蕭何吏仿佛剛剛發現了陳道靜,站起身笑著對於燕部長道:“於部長,我們公安局長敬你杯酒。”完看了看陳道靜的杯子,不易覺察地擠了擠眼睛:“陳局長,你雖然平時不喝酒,不過敬於部長酒,總得要倒一點吧?”
於燕部長的神色微微有些複雜,笑了笑道:“好吧,倒半杯吧。”
陳道靜暗自一咧嘴,半杯,也太多了。
蕭何吏張張嘴還要什麼,於燕部長已經站了起來:“何吏,不用多說了,陳局長不能喝,剩下的你喝!”
陳道靜有些難為情,雖然在酒桌上共用一個杯子司空見慣,但她卻不適應讓曉剛以外的男人用她的杯子。
“我,我,我還是陪一點吧?”蕭何吏端起了自己的杯子,拿起酒瓶倒了小半杯,一舉:“於部長,行不?”
“嗬嗬,行!”於部長的臉色居然緩和了一些,與陳道靜碰了碰杯,笑道:“你們蕭市長可是很關心你啊,上午看了報道後,立即就找了我和愈部長,愈部長這才緊急將今晚的節目喊停的。”
雖然於燕部長說的有些輕描淡寫,但在陳道靜聽來卻不啻一個響雷,原來暗訪的不止是報紙記者,居然連電視台都做好了節目,如果晚上一播出,那恐怕就熱鬧了,這樣一想,心中不禁有些後怕,感激地衝蕭何吏笑笑:“謝謝蕭市長。”
“嗬嗬,客套什麼,來幹了!”蕭何吏一揚脖,小半杯酒倒進了嘴裏,皺著眉一臉痛苦地朝於燕部長晃了晃杯子:“於部長,感激的話我不多了,都在酒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