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酒意的緣故,陳道靜突然有了踩幾個腳印的念頭,想從路右邊踩過去,再從路左邊踩回來,然後回到原點欣賞自己的傑作。
陳道靜許久沒有幹這麼年輕的事情了,為了走成一條直線,她伸著雙臂平衡著身體,在這條靜寂無人的小巷裏向深處走去。
走著走著,陳道靜突然停下了腳步,胡同左邊的一條胡同裏照過車燈的亮光,她探頭一瞧,不遠處停著一輛別克商務,心裏不由一驚,再看車牌,果然是蕭何吏的車。
“他怎麼會在這?難道他來這裏和於部長幽會?應該不會!”陳道靜隨即否定了自己的念頭,從於燕部長上車前跟蕭何吏談話的內容,她基本能斷定兩個人並沒有那種關係。
“難道這裏也有他的二nai?”一念剛起,車旁邊的一扇木門吱扭一聲開了,陳道靜沒來得及多想,便側身閃到了一棵樹後,心裏不禁尷尬,如果在這裏被蕭何吏發現了,他會怎麼想?跟蹤?更別扭的是,自己連個解釋的借口都沒有,總不能說是為了踩腳印玩吧?
這時,一個人已經從門裏走了出來,正是蕭何吏的司機雲飛揚,一出門,他的目光便向陳道靜藏身的樹後掃了過來,眼神不再像往常那樣柔和淡然,竟隱隱透著一股駭人的鋒利。
陳道靜知道被發現了,便背過身若無其事地係著鞋帶。
然而,雲飛揚並沒有話,仿佛認出了陳道靜,鋒利的眼神慢慢變得平靜,轉身走到車旁開門進去發動了車子。
一陣腳步聲響,又有幾個人出了門,踩在雪上吱嘎吱嘎地響。
“唉,”蕭何吏輕輕歎口氣:“這裏很清靜,也很安全,雖然會憋悶一點,但盡量不要出去,吃喝都沒有問題吧?”
“沒有,隻是……嗚嗚……”一個女人嗚嗚地哭起來,仿佛很傷心的樣子,還有一個女人在一邊不停地抽泣著。
“唉,”蕭何吏歎了口氣道:“別哭了,你們一哭,孩子們又該害怕了!”說完頓了一頓又安慰道:“這個地方很僻靜的,你們就安心住在這,我會安排幾個年輕人常過來看看的,有什麼急事,就給他們打電話,給飛揚和我也可以。”
陳道靜心裏微微有些惱怒,心想蕭市長啊蕭市長,金屋藏嬌也就罷了,難道一個苗苗還不夠嗎?這裏居然還藏著兩個,一男二女?這個念頭一起,陳道靜的臉不由微微地有些羞臊的發熱。
“好了,都回去吧,你們關了門我就走。”蕭何吏仿佛在輕輕地向裏推著兩個女人。
一直斷斷續續地哭著的女人這時仿佛鼓起勇氣,低聲抽泣著道:“蕭哥,轉過年孩子們就該上學了,總這麼躲躲藏藏也不是辦法啊……”
“放心吧,明年澤熙也該上學了,讓他們一起上。”蕭何吏完,仿佛為了打消女人的顧慮,又加重語氣了一句:“學校的事,我會安排好的!”
“嗯,蕭哥,你多費心吧,我這輩子也沒別的指望了,隻想好好把孩子養大。”女人抽泣地道。
陳道靜心裏又是一陣氣惱,讓愛他的女人孤孤零零可憐兮兮獨守空房,給不了孩子父愛,給不了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好了,快關門吧。”蕭何吏將兩個女人輕輕地推進門裏,等女人把門從裏麵鎖上,這才輕歎口氣轉身上車而去。
蕭何吏剛走,陳道靜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不由暗叫一聲好險,如果早響半分鍾,恐怕場麵就會變得異常尷尬。
電話是厲勝男打來的,咋咋呼呼地問道:“道靜姐,我到了酒店門口了,怎麼沒見你?光看見邵雄俠那小子了!”
“哦,你開車向北走,二百多米有條小胡同,在路口等我。”陳道靜完掛了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轉到了路的另一側,在潔白的雪上留下了一行整齊而纖巧的腳印。
剛拐出路口,卻看見一輛警車飛馳過來,速度實在不慢,一個急轉滑進了小街,論壇濺起的雪水差點灑到了陳道靜的臉上。
他怎麼來了?陳道靜突然想起了蕭何吏剛才讓幾個年輕人過來幫忙照看的話,心裏微微有些釋然,卻又有些不解,難道蕭何吏的這些作為也值得邵雄俠敬佩嗎?不勸也就算了,可還幫忙照顧就有些不過去了,難道這個社會,真地是以養女人多為光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