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海坐在一邊,一會望望許靜,一會望望馮連才,一副坐臥不安的樣子。

“嗬嗬,許總,該我做的,我一定義不容辭!”馮連才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笑了笑,又說道:“這些年,朱強在這邊也沒少惹是生非,搞的四鄰八舍怨聲載道,我這肩上也有壓力啊!”

孟如海的眉頭微微皺起,可許靜依然麵不改色,微笑著點點頭:“馮書記對我們兄弟的厚愛,兄弟們都記在心裏了。”

“說心裏話,我是看在許總你老弟的麵子上,這麼多年才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馮連才轉頭看看孟如海,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很多事不用勞煩孟局的,甚至連派出所都不用,我也能擺平他們。”

許靜繼續微笑著:“馮書記,這些兄弟都明白,在牧羊鄉,馮書記讓誰站著,誰就能站著,讓誰趴下,誰也不敢坐著。”

“嗬嗬,老弟能明白就好!”馮連才笑著拍了拍許靜的肩膀,站起身道:“你是個好老弟,可小輝呢,也是個好孩子,你也知道他父親建國跟我私交還是蠻好的。”

孟如海的臉色變了,他從一開始就聽出了馮連才口風的方向,心裏老大不痛快,有心翻臉,可現在的馮連才已經不是當年苦巴巴笑著求他們的那個窮鄉長了,現在他在牧羊鄉甚至黃北的能量絕不是他十個八個孟如海所能比的了。

“嗬嗬,”許靜臉色不變,微笑著站了起來:“馮書記,您放心,許靜不會讓您為難的。”

“嗯。”馮連才欣慰地點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卻又回過頭來:“許總,有句話老哥還是要說在頭裏,我畢竟是這裏的一方父母,搞事還是要注意點,弄太過了,老哥不好下台!”

許靜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隻是眼眸深處卻隱隱有絲寒光在閃:“馮書記,許靜信奉一句話,退一步海闊天空,他們想進就進吧,我許靜還沒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嗯,那就好。”馮連才仿佛也擔心說的太多容易談僵,便揮揮手出門走了。

馮連才剛走,許峰便從套間裏罵著走了出來:“媽的,這姓馮的算什麼東西!居然在咱們兄弟麵前擺這麼大譜……”

“嗬嗬,時位之移人啊。”許靜淡淡地笑笑。

“媽的,小人得誌!”許峰左胳膊上掛著白色的繃帶,掉在脖子上,一看就是傷員的模樣,但臉色卻依舊猙獰:“想當年他一個破副鄉長,熬了那麼多年才在個吊屁不是的小部門幹主任,媽的!當年見了老子點頭哈腰的,現在居然還不讓外人參加,媽的,老子什麼時候成了外人了?!!!”

“真他媽的滑稽啊!”孟如海也有些憤憤地道:“這塊料當初就是吃魚不吐魚刺,後來被副職聯合搞了一下,這才發配到牧羊鄉來幹鄉長,沒想到,媽的,現在倒抖起威風來了!”

“我看明白了!哥,姓馮的就是看光頭幾個被抓,以為咱們要倒了,這才趕緊去抱姓丁的大腿!”許峰還算眉清目秀的臉上閃著猙獰凶殘的神色:“別看老子還剩下一隻手,媽的,就今天晚上,非剁了姓丁的人頭!”

許靜沉默著望著窗外,半響笑了笑,回過頭說道:“他可能正等著你去呢。”

“他?哥,你什麼意思?”許峰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問道。

“靜哥說的對,他正愁不好對你下手呢!”孟如海皺著眉頭吸煙,半響將煙頭一扔道:“靜哥,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就讓許剛……”

“嗬嗬,不用。”許靜淡淡地擺了擺手:“這幾年咱們風頭太勁了,上上下下都盯著咱們,一有動作,就會被發現的。”

“那……”許峰著急起來,嚷道:“那也不能讓這幫小子騎在咱們頭上拉屎吧?!!!”

“風水輪流轉,嗬嗬,也到了他們引人注目的時候了。”許靜意味深長的一笑,回頭對許峰和孟如海道:“咱們的人都別亂動,先縮起來,任憑他們挑釁,決不能發生爭端,不但牧羊鄉是這樣,就是黃北市的產業,他們凡是想插手的,就盡管讓他們插手!”

“哥!”許峰眼睛幾乎要瞪出血來,每一個市場,每一個行業,當年都是一個一個艱難打下來的,現在就這麼拱手讓人,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都痛。

孟如海似乎也有些不太同意許靜的看法:“靜哥,你的決定沒錯過,隻是,丁愛輝那小子跟別人不同,不懂規矩,也不懂進退,不懂收手,如果一旦得勢,我怕他會囂張得控製不住趕盡殺絕的!”

“是啊,就怕碰到這種人,沒經過事,膽子比籃球還大,什麼事都能幹得出的。”許靜的臉色微微有些沉重:“不過,最麻煩的還是他後麵的丁建國,丁建國隻要穩當一天,咱們就很難動丁愛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