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事,丁老板?”眼鏡老三語氣透著詫異,但臉上卻沒有詫異的神情,這樣的事情太多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丁建國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著,搓著手說道:“其昌的老婆叫宋萍,她是在佳華地產公司上班吧?”
“哦,應該是。”眼鏡老三顯然對這事不太清楚,不過他卻明白,這時候他隻需帶著耳朵聽就好了。
“我記得她跟一個叫劉紅的女同事不錯,”丁建國眼中冒著興奮的光芒:“要是讓劉紅去勸她,我覺得最好了,都是女人嘛!好交流,對不對?而且,晚上還可以住在那裏,大家都是公司的老人了,在這種時候得多陪陪,形影不離,給她溫暖,也是應該的嘛,你對不對?對不對?”
“嗯,對,女的方便。”眼鏡老三微微點點頭,道:“而且必須要形影不離,勸是第一個目的,除此之外,還要讓她打聽、尋找事情的線索,另外,這樣做還有個好處,我們能隨時掌握並幹擾或者配合警方的調查。”
“哎呀,對,對,真好,真好。”丁建國仿佛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有些興奮地搓著手,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可是等眼鏡老三就要出門的時候,卻又說了一句:“其昌家的經濟條件好像也不是特別好,唉,這些年光顧了打拚,真是忽略了這幫老兄弟了……”
望著一臉內疚自責的丁建國,眼鏡老三輕輕歎口氣:“是啊,撫恤金,贍養費,公司能多出就多出點吧。”
“是啊是啊,這樣好,別人也就不會罵我寡情薄意了。”丁建國的手都快搓紅了,可還是在不停地搓著:“對了,人死為大,入土為安,其昌一輩子不容易,我覺得就別讓他死後也不得安寧了,萬一再被公安局弄個屍檢啥的,我真是於心不忍……”
“是啊,讓劉紅多勸勸宋萍吧。”眼鏡老三又輕輕歎了口氣道。
丁建國搓著手興奮地點頭:“哎呀,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對!讓劉紅勸勸她?”
“當然。”眼鏡老三點點頭說道:“隻要她不同意,公安局也不好強製屍檢。”
“不過呢,其昌畢竟是我的老兄弟了!唉!”丁建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哀和傷感:“如果就讓他就這麼含冤而死,我心裏也難受得很。”
“嗯,”眼鏡老三點點頭,麵無表情地道:“我會安排人屍檢的,雖不太應該,但您跟他身上都流著公司的血,更何況,咱們這樣做也是為了替他報仇!”
“對,對對對。”丁大成臉上因激動而閃過一絲紅暈:“咱們是為了他好,我想他不會怪我們的吧?”
“一定不會的!”眼鏡老三篤定地點了點頭,每當這時候,他心裏就有種苦惱。他從小就是個很聰明的人,總是把身邊的人顯得很笨,而丁建國卻正好相反,總是顯得自己很笨,而映襯的周圍的人很聰明。可是每當這種時候,他完全順著丁大成的思路走著,卻還要裝作聰明地提出“自己”的意見和理由,這種滋味恐怕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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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肅點!”徐慕楓一臉冰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男人嚇得一哆嗦,閉口不話了。
徐慕楓也不話,隻是用冷冷的眼神地盯著男人。
可男人在徐慕楓銳利的逼視下,不但沒有額頭冒汗,出現慌張的神色,反而漸漸地變得坦然起來,半響抬起頭像哭一樣的笑笑:“警察同誌,你可能是搞錯了……”
眼睛老三把劉紅喊了去,仔仔細細交代了一番後,撂下了一句:“事情辦妥後,這個月多發一萬塊錢獎金”便轉身走了。
劉紅愣了半響,還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力扯了扯,很疼,這才激動地拿出手機給宋萍打了過去。
此時,宋萍已經在出事的小院裏了。
盡管已經分居幾年,也早已偷偷摸摸養了一個小男人,但跟宋其昌畢竟還是合法的夫妻,後事總還是要照料的。
哪怕做給別人看,宋萍也想傷心的哭幾聲,可卻怎麼都哭不出來,雖然在心裏努力的回想著宋其昌對她點滴的好,可與另一個男人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出雙入對卻毫不費力地就趕走了那點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傷感,再看看這個價值百萬以上的祖傳小院,心裏更沒有了一點想哭的欲望,反倒是快樂得想著大吼大叫幾聲。
其間,徐慕楓過來了一趟,望著這個女人的表情,他基本能斷定這個女人不會是凶手或者參與者,便問了一些簡單的情況離開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人們也早已散去,快樂漸漸淹沒在黑暗中,一陣寒風吹過,宋萍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看看棺材裏躺著的宋其昌,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生怕他看透自己的內心,而憤怒地從裏麵坐起來。
好在,這時還有好友劉紅在一旁陪著她。劉紅輕輕攬著宋萍的肩膀,小聲道:“好嚇人啊。”
不說還好,一說宋萍更是將身子往劉紅懷裏靠。
“我看,還是別放在家裏了,直接放殯儀館算了,明後天就火化,費用你別擔心,我去找找公司,看能報銷不?”劉紅善解人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