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靜眉頭又是一皺,這些話都應該是作為主方的東州方麵說的,而且估計霍局長也已經做了相關的安排,但從客人嘴裏說出來,就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嗬嗬,”霍局長心裏也微微有些不舒服,本來已經安排了東州幾個比較有名的名勝區,但見對方竟主動提要求,他反倒不提這事了,笑了笑說道:“沒問題,東州的名勝很多啊,你們哪裏有什麼不方便的,盡管和我聯係!”
王永強笑嗬嗬地插話道:“這點小事可不敢麻煩霍局長,通縣和黃北是相鄰的兄弟,我們找陳局長就好了,霍局長,您就別管了。”說完轉頭望著陳道靜:“陳局長,你說是吧?”
“嗬嗬。”陳道靜臉上掛著笑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裏卻微微有些警覺,怎麼總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頭呢?如果要論級別,先不說省會東州的級別高半級,就算是平級,那霍局長比道州的支隊長,自己比通縣的副局長、刑偵隊長也要高,怎麼從這些人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尊重呢?
通縣刑偵副局長王剛傑又插話進來:“是啊,霍局長,我們這幾天就住在黃北算了,一來弟兄們散散心,二來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向黃北的兄弟們學點東西。”
如果以前的話還有歧義,讓人琢磨不透,但這句話表達的就比較清楚了,先是散心,後是學習,而且是能不能學點東西。
“蕭老弟,是你嗎?”這時,呂康突然瞥見了蕭何吏,突然大聲喊道。
眾人都是一驚,顧不上剛才的話題,一雙雙眼睛不由都隨著呂康的目光望向了蕭何吏。
陳道靜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怎麼呂康還認識蕭何吏副市長呢?稱呼還如此親熱!
道州來的,從領導到幹警,都一臉意味深長地望著蕭何吏。
蕭何吏雖然有些吃驚,但神色卻很坦然,向前走了兩步:“你喊的我嗎?我是蕭何吏。”
呂康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蕭老弟,我是呂康啊,你忘了?在……”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呂……”蕭何吏猛然想起了眼前這個人,可同時卻發現稱呼成了大問題,以前可是尊稱一聲“哥”的啊。隻是眼前這種情況,實在有些喊不出口。
道州的幾個人麵麵相覷,張永強小聲道:“張隊,趙局,我看,得給省廳提提,放這裏不太合適啊。”
雖然張永強壓低聲音,但還是被大家聽到了,霍天泰局長也有些尷尬,揮揮手道:“先押進去吧。”
“走!”邵雄俠已經組織人應了過來替下了道州的公安,這時見霍局長催促,便趕緊架著呂康向裏走去。
呂康也有幾分豪氣,拖著沉重的腳鏈往裏走,卻還麵帶微笑地朝蕭何吏擺了擺手。
蕭何吏望著呂康,也沒有再忌諱什麼,笑著揮了揮手。
呂康一邊向裏走,一邊笑道:“蕭老弟,看來還是你選的路對啊!”
“唉。”蕭何吏望著呂康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他和呂康是有過一點交集的,呂康對他評價不錯,他對呂康也有點感恩之心,一想到呂康,喬素影那張清麗的臉龐便浮現出來,一時間大學時的酸甜苦澀都湧上了心頭。(見拙作官場二十年)
呂康被押解了進去,兩邊又在會議室做了交接手續。蕭何吏一直有些恍惚,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當時真走了呂康這條路,現在會是什麼樣子?或許在逃,也或許已被抓,不過,也許過的要比現在痛快,一群熱血的弟兄總比現在這樣複雜的機構和人際關係要簡單得多,爽快的多。
這個念頭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自從收到黃猛和劉子輝死訊的那一刻,他一直在想,如果他那時候和大家一起離開的話,弟兄們還在他的領導下,或許二隊的那班弟兄就不至於落到這般下場。
“事情辦完了,大家都餓了吧,先去吃飯!”霍局長說完,笑著拍拍正在出神的蕭何吏:“蕭市長,走吧?”
“哦,好!”蕭何吏笑笑,心裏微微有些自責,這個時候想這些沒用的做什麼。
“好啊,晚上好好喝喝!”通縣刑警隊長王永強豪爽地道。
陳道靜微微一皺眉,自己這邊好像沒幾個能喝酒的。
出了門,看看齊刷刷站在門口精神抖擻的道州公安,再回頭看看焦桂賢和那兩位副所長,陳道靜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同樣是公安,可道州就像是一群狼,而黃北,更多地則是像豬,甚至還有些是貪得無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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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安排在了東州最好的酒店之一,清雅軒大酒店,這並不是陳道靜安排的,也不是霍天泰安排的,而是道州的支隊長王剛傑慕名硬要去的。
客隨主便這句話,在道州的同行們身上沒有任何一點的體現。
霍天泰局長盡管心裏很不舒服,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道州足足來了有二十幾個人,加上省廳和市局的,差不多要三十五六個人,霍局長對陳道靜小聲道:“道州的兄弟單位好不容易來一次,安排到後麵的貴賓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