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沒問題。”霍天泰局長和李波總隊長笑笑,雖然曲雲波廳長這話看似簡單,但已經將兩個人放在陪客的位置上。霍天泰局長便走過去坐在了三陪的位置,而李波則坐在了四陪的位置。

通縣劉平副市長顯然也聽懂了這意思,不過還是謙讓了一下:“曲廳長,我可不能坐那,還是霍局和李隊長坐。”

霍天泰局長和李波支隊長自然不會坐,不過也不過多言語,隻是微笑著不動。

“讓你坐,你就坐!”曲雲波廳長提高了一點聲音命令道,等劉平副市長看似勉為其難地坐了下來,這才又指著副主賓的座位對道州的副支隊長王剛傑道:“剛傑,來,你坐這,雖然你官不大,但是今天你一來是客,二來抓了呂康立了大功,來,坐!”

連霍局長和李波總隊長都坐了三四陪,蕭何吏副市長自然更沒了位置,隨便挑了一把椅子,挨著霍局長坐下,淡淡地低著頭擺弄手機發著短信。

陳道靜下樓找到刁德富,道:“現在能找到安排這麼多人吃飯的地方嗎?檔次一般就行,別太低,但也別高了!”

“當然有!一家酒店正好有個特別大的房間,能裝六桌子人,這樣既比大廳顯得高檔,又花費不多。”刁德富的老婆就是開酒店的,平時有些場合也往自己家裏安排,現在一聽來了大生意,便連忙笑道:“那邊我能安排好,隻是這邊怎麼辦?得跟他們說好才行啊。”

“這些你不用管了,直接走,我跟丁老板說好了。”陳道靜笑笑說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刁德富笑笑,可又有些擔心地問道:“剛才我看道州的這些人個個一臉的傲氣,讓他們換,不會不高興吧?”

“這些不是你該考慮的,按我說的去辦!”陳道靜完轉身上樓了,心想,他們不高興?我還不高興呢!

上了樓,陳道靜並沒有急著進房間,站在欄杆前麵,隨意地四處打量著,過了有五六分鍾這才走進了流雲廳。

剛進了房間,曲廳長喊她:“你是陳道靜吧?”

“曲廳長,你好,我是陳道靜。”陳道靜站定,笑著點點頭。

“怎麼回事?”曲雲波卻將頭轉向了通縣副局長趙雄虎。

趙雄虎顯得有些茫然:“不知道,剛才許強打電話要換酒店,陳局,你安排的嗎?我們還換不換?”

“嗬嗬,咱們不換,”陳道靜笑笑說道:“有一家酒店,特別適合弟兄們,可以在一個大房間裏,熱鬧,也便於交流感情。”

“吃個飯,還搞這麼多花樣!都在這裏就可以了!”曲雲波沉下了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

陳道靜一時不知該怎樣回答,答應吧,她知道後續還會有更多的麻煩,如果花這麼多錢再受氣,那也太憋屈了,可不答應,當著這麼多人不給曲廳長麵子,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蕭何吏斜靠在椅背上,目光中透出一絲譏笑的神情,慢慢地坐起身,剛要說話,卻被霍局長動作很小地給按住了。

霍天泰局長輕輕咳嗽了一聲,笑笑說道:“咱們既然來到了黃北公安局,我看啊,那咱們就客隨主便算了。”說完轉頭望著陳道靜,目光中隱隱有一絲責備,但嘴上卻半開玩笑道:“道靜,可一定要安排好,安排不好我處分你!”

蕭何吏看了一眼霍天泰局長,眼神中閃過一絲欽佩,這就是能力,這就是水平,剛才曲雲波廳長把霍局長放在了陪同的位置,可霍局長卻把自己放在了客人的位置,一來是說話更方便一些,而且也把省裏的也硬推到了客人的位置,二來也是點點曲雲波,今晚還是東州黃北安排的,如果你們實在想當主人那你省裏就全全安排。而且,主人並不是黃北市,而是黃北市公安局,又把蕭何吏撇了出來,一句簡單的話語,卻綿裏藏針,滴水不漏,而且又語氣和緩,帶點玩笑,又稍顯嚴厲,盡管這嚴厲看似是對陳道靜。

曲雲波廳長一時也沒反應過來,身為客人,定地方不是不可以,或許不用明說下麵就辦了,可如果硬安排的話,總顯得不倫不類。更重要的是,黃北畢竟是東州的地盤,而東州公安局與省廳的關係和其他地市的公安局與省廳的關係還是差別很大的。

“嗬嗬,霍局長的太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嘛,哪有什麼客啊主的。”丁建國見曲雲波一時沒有說話,便適時地站了起來,笑嗬嗬地道:“我的企業在黃北,在東州,少不了霍局長、蕭市長的照顧,可以說這些年來,比一家人還要親。曲廳長、劉市長是道州人,道州是我的家鄉,是我的根,沒有道州,哪有我的今天,所以今天都是我親,沒有客,沒有主,就當我安排一場家宴,大家都隨意就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