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曲廳長過獎了。”劉平副市長笑笑道:“這些年,通縣在曲廳長的關懷下,公安係統的隊伍建設確實是取得了一點成績,不過比起兄弟縣市,我們也還有很多不足……”

“劉平,你就別瞎謙虛了,過度謙虛可就是驕傲啊!”曲雲波廳長笑著打斷了劉平副市長。

“嗬嗬,”劉平副市長笑笑,也沒有再謙虛,歎口氣道:“成績有,但,也確實苦了雲鋒了,說起來,還隻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孩子啊!”

“是啊!”曲雲波廳長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不容易啊!”完轉頭看看霍天泰局長:“霍局長,在幹部的培養中,要善於發現這種苗子啊,一個好苗子就是一盞燈,不但自己明亮,還能照亮一片,有助於我們工作的整體提升!”

霍天泰局長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深思,緩緩地道:“劉雲鋒局長我幾年前就見過,將門虎子,確實是不可多得的英才。”說完苦笑了一聲,對曲廳長歎道:“可是這種人才,整個江北省目前也沒有第二例,尋找的難度大了點。”

一聽這話,道州人尤其是劉平副市長的臉上都露出了自豪的神色,再向霍天泰望去的目光中,也不自覺間多了些許的和善。

“哈哈哈……”曲雲波廳長仿佛對這話也很滿意,爽朗地笑了起來,道:“道靜也不錯嘛,在省廳不也是一直是作為苗子培養的嘛!”

“曲廳長,您這樣書,道靜太惶恐了,我與劉局長沒法同日而語。”陳道靜連忙站起身說道,雖然喝得頭有些暈暈的,但事情也聽了個七七八八。關於劉雲鋒,她是早有耳聞的,一個二十八歲的年輕人,十八歲參軍,入伍第二年轉為特警,屢立軍功,二十歲當班長,二十一歲副排長,二十二歲正排,二十三歲副連,二十四歲正連,二十五歲副營並且專業,當時很多人都為這顆冉冉升起的部隊之星感到惋惜,可他並不留戀這一切,來到地方以後,對組織隻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進入公安,而且必須是消防公安。

隻要是明珠,總不會蒙塵,劉雲峰在兩年之內立了幾次大功之後,很快被破格提拔成了通縣市公安局長。擔任公安局長以後,大力整肅,將不合格的公安員警轉出公安隊伍,人數竟達三分之二,又從警校和部隊新招進了大批年輕的學生和武警、特警,力量強大了,卻又紀律分明,一時間,從上級到民間,對這位新局長的評價都是極高。

“嗬嗬,認識到不足,就要迎頭趕上!”曲雲波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帶些期許地說道。

“是,道靜一定不辜負曲廳長的期望!”陳道靜啪的打了個敬禮,對於曲廳長的話,她心裏沒有任何不舒服,因為她從內心裏覺得劉雲鋒局長是她學習的榜樣,尤其是大刀闊斧整頓警治的成果,更是讓她欽佩和羨慕不已。

“雲鋒好像今天也來東州了,要不要讓他過來?”劉平副市長笑著問道。

“好啊,給他打個電話。”曲雲波廳長好像有些驚喜的樣子,不過隨即就又說道:“先問問他有空沒有,如果沒有就算了。”

陳道靜心裏微微有些吃驚,曲廳長對劉局長真夠重視的,讓他過來居然要問問有空沒有?

“嗯。”劉平副市長居然也沒有覺得曲廳長的話裏有什麼不妥,摸起電話打了過去:“雲鋒,你在……嗬嗬,好啊,我們在流雲廳,嗬嗬,是啊,跟你名字還有點像!”

放下電話,劉平副市長顯得很高興,對曲雲波廳長道:“哈哈,太巧了,他也在清雅軒呢,在六樓,剛才就看到咱們的車了,一會就下來。”

“哈哈,好,來喝酒!”曲雲波高興地端了起了酒杯,卻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側耳在劉平副市長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劉平副市長點點頭,拿著手機起身出門了。

不一會,曲雲波廳長的手機響了起來,滿臉喜色地接通電話:“怎麼樣?哦,好,好,好!”放下電話,盡量收起喜色,淡淡地道:“霍局長,你們稍坐,我出去敬杯酒,你們先喝著。”

眾人忙站起身,霍局長多送了幾步,其他人目送著曲廳長出了門,這才又紛紛落座。

道州來的人依然神采飛揚,頻頻端杯,而東州方麵的人卻似長長出了一口氣,神態變得鬆弛了下來。

蕭何吏第一個出了門,陳道靜喝了幾杯後,也借口透透氣出了門。

來到一處拐角,蕭何吏正閉目仰坐在沙發上,或許是今天太累了,盡管他並沒有喝酒,但坐在沙發上還是覺得困意一陣陣襲來,如果不是硬撐著,恐怕很容易就發出鼾聲。

陳道靜走過去坐了下來,蕭何吏睜開眼,強坐身子笑著道:“陳局長也躲出來了啊。”

“唉,是啊,那些人太能喝了。”陳道靜搖搖頭苦笑道,又關心地問道:“蕭市長,您沒事吧?如果累了,要不就早點回去休息?”

蕭何吏沒有說話,仿佛有些猶豫。

陳道靜微微向前湊了湊,試探地問道:“蕭市長,我覺得通縣的做法真的不錯,您看,我們是不是找個時間去學習一下。”

“如果能學得來,那當然好了。”蕭何吏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陳道靜微微一怔,這話仿佛很沒有信心的樣子,禁不住問道:“蕭市長的意思是?”

“嗬嗬,陳局長,有些事學得來,有些事,是學不來的。”蕭何吏淡淡地笑笑,慢慢將身子靠在了沙發背上。

“蕭市長,我覺得現在公安隊伍存在很多的問題,有些人熱愛公安工作,也完全能勝任公安工作,卻總是遲遲進不來,而有些人,難聽點,根本就不配當警察,卻素餐屍位。”陳道靜不死心,借著酒意說道。

“陳局長,你不是第一個提的,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提的,政府的進人機製早就應該改革了,願意幹這份工作的,也能幹好這份工作的人,即便專業對口也進不來,而有些幹不好這份工作,也不想幹好這份工作,專業更是風牛馬不相及的人卻能擠進來,你說這正常嗎?”蕭何吏的臉色微微有些激動,不過隨即就變成了無奈:“這些話我很早就說過,從當副局長的時候就提,當了局長更是提,現在當了常務副市長了,終於知道提了也是白提了!”說著說著,蕭何吏又想起了黃猛和劉子輝,更是有些悲憤:“有些人完全能進體製,完全可以走正路,完全可以當一個好人給國家和單位做很大貢獻,結果卻因為正路被這些不正常堵死而走上了邪路,落得害他人,害自己,更害家人!”

陳道靜明白蕭何吏的所指,但並不想爭論內因重要還是外因重要的問題,她所關心的是如何建立一支聽指揮、有戰鬥力的隊伍,便笑了笑,一臉期待和欽佩地問道:“蕭市長,我聽雄俠他們說,您當農林局副局長的時候,為了填補專業人員的不足,一口氣進了六個人,您當時是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