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伯,這次我們不是專程來看你的,是來找蕭市長的。”陳道靜微微笑著對老楊頭道:“你和勝男在傳達坐坐,我們一會就得走。”
“那可不行……”老楊頭有些著惱,還要堅持,卻被厲勝男連拖帶拽地進了傳達室:“楊老伯,我們真有事,你就別耽誤道靜姐了,來,咱們爺倆聊聊去。”
天上零星的雪花突然變得大了起來,陳道靜輕輕拂拂頭上的雪花,抬步向裏走去,身後傳來厲勝男的笑聲:“楊老伯,剛才你去哪了?下雪的天別亂出去,路滑!”
“嗬嗬,今天是兩個恩人的頭七,去山上燒了點紙。”老楊頭的聲音裏充滿了悲戚:“為什麼好人總是不長命呢!”
陳道靜心裏咯噔一聲,她明白老楊頭的恩人是誰,也理解老楊頭的這種怨恨和感恩,有人害得他家破人亡,公安部門有的人不管不問,有的人束手無策,而他的恩人,卻被公安無情地擊斃了。
“唉!”陳道靜輕輕歎了口氣,繼續向裏走去,她不知道老楊頭如果知道在擊斃黃猛的行動中,她是指揮者,勝男是執行者的時候,心裏會是一種多麼複雜的心情。
這是一處高標準的種禽場,生活區和飼養區界線分明,所以陳道靜來到第二道門的時候便無法再向前了。
“蕭哥,穿上衣服吧?”突然,離門最近的一棟雞舍門口傳來了雲飛揚的聲音。
“哈哈,不用!”蕭何吏的笑聲罕見得舒暢淋漓:“成敏,怎麼樣?沒撂下吧?”
“我草!你不來給我當飼養員算是糟蹋了!”一個男人的笑聲也傳了出來:“平時要用三個小時的工作量,今天省了四十多分鍾,你吊把這些飼養員的積極性都調動起來了。”
“不是我調動的,是他們看你這個廠長親自上陣才被調動的。”蕭何吏笑著說道。
“真是好多年沒幹了,手烤的生疼,你看,都變色了。”男人的聲音:“我看看你手……我草,都她媽快糊了,你神經病啊!”
“心裏舒坦!”蕭何吏笑著說道。
“蕭哥,穿上衣服吧。”雲飛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語氣中帶著懇求和擔心。
“嗬嗬,飛揚,別擔心,沒事,把衣服給我。”蕭何吏笑著說道。
“蕭哥,外麵下著雪呢。”雲飛揚的聲音裏微微帶了點焦急。
“真的?”蕭何吏的聲音裏卻充滿了驚喜。
“我草,又下雪了啊!那張照片你還記得嗎?當初咱們在雞場實習,也是斷喙,也是下雪,咱們都光著膀子在外麵……”陶成敏的聲音裏也有些驚喜。
“嗬嗬,當然記得!”說話間,雞舍的門一開,幾個男人走了出來,最前麵一個正是蕭何吏,光著膀子,手裏提著一件襯衣,身後一個略胖的矮個子也光著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