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壺雖然很精致,但口卻似乎大了點,水流很急,而且有點散,有些便濺到了外麵,有些零星的水滴濺到了孫艾靜的手上。
孫艾靜下意識的縮回了手,笑笑道:“這壺好像有點問題,我建議杜書記還是換一個算了。”
杜國成端了杯子遞給孫艾靜,笑笑道:“有問題的又何止是這把水壺呢。”
孫艾靜微微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就恢複了笑容:“杜書記指的是?”
杜國成在孫艾靜對麵的沙發上慢慢地坐了下來,指著孫艾靜麵前的小杯子道:“任何事處理不好都會有問題,就像這個小杯子,它的口很小,但水壺的口卻比較大,就像吃水果,如果水果太大,嗓子又小,想一口吞下去,是會被噎到的。”
孫艾靜自然是心裏雪亮,便拿起水壺,幅度很小地倒了一點水,隻見水從壺口淅淅瀝瀝地淋出,一滴滴地墜入了杯中。
“杜書記,不管水果有多大,隻要你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是永遠不會噎住的。”孫艾靜將水壺輕輕放在桌上,笑著說道。
“話是不錯,但有時候,水果很硬,如果咬不動,就隻能吞了。”杜國成微笑著道。
“即便鋼板也有縫隙,溫度夠了,鋼板也會融化,杜書記是紀律監察的,這點應該清楚。”孫艾靜端起水杯望著杜國成道。
杜國成心裏更加堅定,段文勝書記之所以提前行動,一定是受了眼前這個女人的鼓動。他略略猶豫了一下,笑道:“剛才孫檢問我指的是什麼,其實可能你心裏也明白,我當然指的是現在的黃北。我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的道理,隻是......”
“杜書記,艾靜辦事,請你放心!這些害群之馬一個也跑不掉!”孫艾靜站了起來,雖然臉上還有笑容,但卻掩不住那充滿自信的凜然。
杜國成望著孫艾靜那自信的麵龐,心裏暗暗點頭,怪不得段書記提前發動,看來是心裏有底了。想到這裏,便笑笑說道:“孫檢,段書記這麼信任你,我肯定是放一百個心。”說完頓了一頓,又道:“但是孫檢你要知道,雖然要整肅紀律,但還有一點,那就是不能亂,如果黃北的局麵成了一鍋粥,上麵的領導是不會費精力來給你分辨誰是誰非的,弄不好就要一鍋粥全部倒掉,然後重起爐灶。”
“嗯,我明白。”孫艾靜點了點頭,道:“但是這些,都不在檢察院的範圍了,希望杜書記能掌控住局麵。”
杜國成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孫檢,非常時期,我們必須要及時溝通交換信息,以便於在哪個點集中力量重點突破。”
“這沒問題,而且也是異常必要的。”孫艾靜點點頭,心裏對杜國成也有了新的認識,難怪文勝書記對他如此信任和倚重,盡管年輕,但卻慎重,處理起問題來也有一定的經驗和見識。
“那,我們就先說說周亮的問題。”杜國成緩緩地坐下來,拿起那摞材料道:“據我們可靠的調查,周亮在外麵至少有三個長期的女人,一個是宣傳部的副部長兼黃北電視台台長劉曉雅,一個是食品藥品管理局局長童曉蘭,還有一個是東州的十大名律師之一,叫藍靈。”
“嗬嗬,都是些人物啊。”孫艾靜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冷冷的嘲諷。
“是啊,”杜國成點點頭,有些憂心忡忡地道:“這幾個女人,是靠攀上周亮上位的,但是......”
“但是什麼?”孫艾靜微微一笑問道。
“但是這幾個女人......”杜國成微微沉吟了一下,緩緩地說道:“沒有一個是簡單的,都是些人精啊。爬到現在的位置多年,肯定會利用資源編製她們的關係網,所以現在她們的背後絕不隻是周亮這麼簡單了。”
“哦?”孫艾靜微微笑了笑,起身走到桌前,伸手拿起了那一摞材料。
“有很多事都是捕風捉影的,而且涉及到了東州市的某些領導,所以這上麵並沒有寫很具體。”杜國成神色有些凝重地道:“不一定確切,或許她們背後會有省裏的人。”
孫艾靜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拿著材料細細地看起來,這倒是她沒有料到的,幾個區裏的女人背後居然也有省裏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