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艾靜見丁誌傑檢察長動了真氣,就沒再話,半響撅起嘴道:“好吧,那我就自己想辦法。但是!如果有了明確的線索,丁叔叔可一定要支持我!”

丁誌傑有些不理解地望著孫艾靜,許久歎了口氣,點點頭道:“行,到時候我支持你,但是,你一定不能胡來,明白嗎?”

“明白!”孫艾靜很有信心地一點頭,告別出門,等一下樓,她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抹愁容,海查是最費人力、時間和精力的,而且沒有了省院的資源,就單靠自己那三個人,恐怕一年也摸不出頭緒,要怎麼辦呢?

孫艾靜一直是理智有餘的人,理性冷靜,善於觀察,可是這一次,她卻接連向上級甚至是越級提出了不符合程序的過分要求,若是在以前,這是不可能發生的。然而,現在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幫自己的心上人出一把力。本來覺得是捎帶手的小事,卻沒想到居然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到哪找人呢?孫艾靜有些發愁地慢慢地走到車前,剛要開門,突然眼睛一亮,她突然想到了陳道靜,對啊,可以從黃北找信任的人啊,公安和法院係統裏應該會有!

回到黃北,孫艾靜沒有回檢察院的宿舍,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局的大院。來到門口,給陳道靜打了個電話:“道靜,我在你門口了,休息了沒有?”

“哦,你在門口?”陳道靜顯得有些詫異:“怎麼沒早點打電話,我現在姚店派出所,隊裏有個案情分析會。”

“哦,那明天我再找你吧。”孫艾靜笑笑說道。

“什麼重要的事?還連夜跑過來?”陳道靜笑著問道。

孫艾靜猶豫了一下,沒有將想法出來,笑著道:“沒什麼要緊事,明天見麵。”

“嗯,那明天中午吧,上午市裏有個維穩工作會。”陳道靜也沒有再問,笑著說道。

“行。”孫艾靜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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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梅園的臥室,燈沒有開,透過暗淡的月光,卻能看見段文勝書記的眼依然在睜著。

靜靜地躺了半響,他輕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滴,慢慢坐了起來。

自從那天動了念頭,他已經連續兩天在夢中碰到老領導喬玉瑩了。夢中的喬玉瑩一改往日柔和的溫情,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地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一次也不去看她。

夢中的喬玉瑩,仿佛老了很多,卻又依稀沒有太多的變化。段文勝輕輕地下了床,來到窗前站了一會,他突然有種想吸煙的衝動,可是在抽屜裏翻了個遍,卻連個空煙盒也沒有找到。

想到煙,蕭何吏叼著煙的樣子便在腦海浮現了出來,段文勝定定神,輕輕歎了口氣,又走到了窗前發呆,不知道監獄裏的暖氣如何,沒有了昂貴化妝品的嗬護,不知道喬玉瑩是否已經衰老太多,她生病沒有?誰會照顧她?泰丘係已經被一網打盡了,在裏麵她能否得到一些照顧?

段文勝書記在窗前站了許久,慢慢地回到床邊拿起了手機,又抬頭看了看表,見時間已經很晚,便仿佛有些拿不定主意,但猶豫了一會還是撥了出去:“何吏,我是文勝,沒影響你睡覺吧?”

“哦,沒耽誤。”蕭何吏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疲憊,今天開了三個會,又圍著綠水灣轉了一圈,聽取勞柳莽對綠水湖的新設計。雖然有兩個會是東州市召開的程序上的會議,內容空洞,也沒多少實際意義,但卻占去了整個白天的幾乎所有黃金時間。

這時他剛到樓下,接了電話便沒有上樓,對司機揮揮手讓他先走,自己便轉身順著小區的路向中心小花園的石凳走去。

段文勝聽出了蕭何吏聲音中的疲憊,微微帶些歉意地道:“何吏,辛苦了。”

“唉,沒什麼。”蕭何吏輕歎口氣,作為常務副市長,他分管的麵實在太寬了,而且一般來,城建和經濟兩個口是由兩個常委副市長管的,但在黃北,卻是他一肩挑,而且還負責公安等和維穩密切相關的政法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