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與天耳奔跑了一天,寧越不知何時已經在天耳背上睡去,直覺昏昏沉沉,恍惚間一下見到了爹娘,又一會看見一個絕美女子朝她緩緩而來,而且那臉上分明淚水漣漣,那寧越不由小聲問道“你是誰?”那女子止步不前,伸出右手似在呼喚,又似不能言語,那神情似有千言萬語,但又無處說去,寧越又道“姨姨你長得和我娘一般美呢。”那女子聞言一怔,淚如雨下,悲切的轉身,化為一道紫氣消散開來,隱約中聽到一宛如鶯燕的女子聲音道“你需苦練本事,才能在這世上活下去,終有一天這世間容不下你的…..”寧越訝然心道。這是何意?複又看見天耳,天耳圓目大睜道“小娃,你元神怎到了我心神境裏?不要命了?”寧越這才去觀察四周,見這裏荒蕪一物,天空如血,大地蕭然,無風無垠,驚歎道“心神境裏?我莫不是在做夢?”“非也,你元神出體,入了我境了,誰教於你的?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麼?”寧越聞言大驚道
“啊….我要回去,放我出去!”剛一開口,便隻覺心神清明,睜眼一看,還好,自己還在天耳背上。
老者青袍迎風飛揚,灑脫成然,一副仙風道骨,轉頭嬉笑道“小寧越啊,剛才你和天耳打什麼秋風呢?”寧越便將方才之事與老者說了。寧越說時麵如真誠,不似有假。老者聽罷躊躇半響道“想當年,我用了八年時光才入得天耳的心神境啊”一臉悲痛,如今一個頑童竟不費吹灰之力便入得心神境,難道這世間真有如此機緣巧合之事,還是自己太過不濟,連個小娃娃都不如,想至此,哪裏能不糾結悲痛!
正說話間,天耳突然停下,害得背上二人險些翻身下地。
“怎的不走?”老者不解道,順便看了看四周便立時明白,三人竟已在他人陣中,趕緊收起慵懶神情,右手已經從腰間抽出浮塵。
“是戰還是逃?”天耳沉吟道
“三十六計走為上,似這離魂陣也不一定是為我們安排的吧?”老者看著前麵一片桃林,後麵卻是亂世布陣,這正是天下第一大邪門兲微門的陣法。在此陣中禦敵可謂是處處受製,端的不利,但憑這一身本事要破陣而出還是不在話下的。
“且不去管了,我要開驚門了!”天耳說罷,頸上入珠已經灌注真元,雙目紅光四射,口中三尺利齒已經呲出口外,四爪也從內道潛出!
老者右手握住浮塵,翻身而起,隨著身形巨變,頭目亦化為一雀鳳,身後兩隊長翅金光四射,四肢也化為如龍爪牙,乍一看,端得不亞於邪魔鬼祟!那寧越看見這陣勢,嚇得麵無人色,失聲喊道“你們….”化身青鸞的老者見狀,吩咐天耳道,“把他送去碧落亭。”隻見天耳的一顆入珠立時發出藍光射向寧越,寧越似想跑,但哪裏跑得脫,那藍光剛一及身,寧越便化為一道紫氣被那入珠收了去。
寧越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來到一座亭子上,環顧周遭,見這亭子古怪之極,形如蘑菇,玉石雕琢,而且似是整塊玉石雕琢而成,廳內有七個坐凳,排列形狀如北鬥七星,再看庭簷下垂著兩道錦布,分明是一副對聯。那寧越爹娘都是識得詩書的人,所以寧越耳濡目染,也識得這些文字,隻見這上聯是:落日餘暉輕柳楊,眉開眼笑樂彈曲下聯是:斜風細雨拂蓑笠,鶴發童顏閑釣風。寧越隻覺稍稍放心,心道,要真是妖魔怕是懶得寫這些明誌之詞的罷。“這是什麼地方?”寧越自語道。卻看到亭子鋪地的石磚上刻著幾個大字“碧落亭”。
向亭外望去,卻是祥雲流動,哪裏像是人間凡塵之所在,天邊行著一路白鶴,翩翩飛舞,鶴鳴之聲飄渺虛無。寧越竟看得癡了,似以前哪裏見過這般景象,現在看在眼裏,總覺得看不夠,心想,要能一輩子待在這裏都好啊,可隨即又思酌道,爹娘現在生死不明,我怎麼能在這裏苦等呢,不行,定要從這裏出去,也不知道老頭和天耳他們怎樣了,會不會一會便也來到此間,種種瞎想思緒糾結心中,片刻的功夫,像寧越這樣的小雛竟也學那成年人般眉頭深鎖,麵色焦慮憂苦起來了。
離魂陣內。正午時分.
隻見,青袍老者人麵鳳身之象,渾身勁風咧咧,一對日月輪,在周身旋轉飛舞不停,嗡嗡作響。
身上藍色火焰在一旁上下飄忽,火舌舔動。
“妖孽,老人家我與你宿無怨仇,你為何布陣加害於我?”青袍老者有些惱怒,看著對麵那身著白色長衫的俊秀男子說道。
“何沅君,你可曾記得三十年前,你與家父青六嬰的約定?”白袍男子手執一副長鞭,長鞭猶如活物,微微吐出信子,挑弄著白袍男子的手指….顯得乖戾怨毒之極。
青袍老者聞言,震驚之情,寓於言表,開口道“你是青六嬰的兒子?”。那白袍男子並不答話,又上前一步道“想必你還曾記得,當年我父與你約定助你度那大三劫數,若成了便把三光神水贈於我父。”白袍男子略一停頓,厲聲道“但你何沅君渡劫之後便過河拆橋,不但重傷我父,還邀那靈山門,毀我洞府,簡直是無恥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