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一股雄渾之風,不知在何時已經刮得樹木搖曳,飛沙走石。
路秋浪收斂了笑容,那空中飛舞的蝴蝶越慢慢聚集,不時便抱團成球,像那髒腑之器一樣搏動起來。
“動手之前,我卻有三個疑惑。”路秋浪一搖扇子又道“不知可否解答?”
“無妨,有什麼話你盡管放好了”何沅君不敢怠慢,心道這廝詭計多端,不能大意,便運起真元變化起身形來,又化了那朱雀相,身後一對長翅金光漸起。那路秋浪聽得何沅君的挑釁也不甚在意,便開口道“第一,便是…”隻見這路秋浪話未說完,已將身形一晃,何沅君見狀心道,糟糕。這廝竟敢用話頭引我分神,端的卑鄙!四處望去哪裏還有路秋浪的影子,隻見一群蝴蝶如風似電般的射向自己和寧越。
“師父當心!”寧越也運去神通,用那禦風之術翩然而起,竟躲開這一擊。何沅君一對長翅奮力一震也是似箭般閃開了,這一相望,師徒二人已然被分開。寧越看著遠處的師父正與那一群靈蝶你來我往,哪裏還分得開身顧自己!寧越無法隻好左躲右閃,卻又見那天耳還在原地,一時半刻後怕也要遭殃了,寧越心中雖急,卻也鎮定觀察這蝴蝶來勢,發現這蝴蝶的大部分卻是圍住師父的,少一些才是衝自己和天耳來,心道,看來別無他法,隻能先將這些引開!一咬牙,竟用拳頭朝一隻飛來的蝴蝶砸去,隻見那蝴蝶竟似精鋼一般冷硬,寧越這一拳非但沒傷的那蝴蝶分毫,自己卻皮開肉綻了,寧越悶哼一聲,心道“對付這東西赤手空拳,怎生是好?”正在思索間,十數隻蝴蝶已經朝自己門麵而來了,寧越猛喝一聲,雙手不由自主的一揮,竟卷起一道紫色光輝向蝴蝶猛衝而去,隻見那蝴蝶瞬間就化為道道青煙消散在空中了,寧越見其情景驚得目瞪口呆,心道,這是什麼緣故,難道自己自創的?不由得看了看自己雙手,正在此時,隻聽路秋浪道“咦,莫不是個小妖?”一團霧氣隨之也向寧越急急而去。寧越見狀,料定來者不善,腳下奮力一蹬,竟平步青雲,一去便是四五丈,隻見那霧氣青光一閃立時便追了過來,速度之快,遠遠超出寧越的禦風之術。
不時寧越便被堵截住。寧越見自己已再跑不脫也便要遭殃,便想轉變方麵跑去找師傅解困,誰料,自己身體竟如同冰山般僵冷,竟定立在空中一動不動了!寧越心中又驚又怒雙瞳妖異之光四射而出,口中兩顆利齒不知何時竟已經呲出口外了,寧越隻覺得此時的身體仿佛逐漸不受自己控製一般,竟還是動不得分毫。
那霧氣中的路秋浪見狀也是疑惑不解,這小妖什麼來頭,氣勢如此凶悍?隨即想到即便是個妖仙又有何懼,今天便是要斬草除根的,管這麼多作甚。紙扇一晃便化為一柄長劍,劍鋒所指正是寧越。寧越此時隻覺得渾身似被定住,見那長劍已到自己心口,心道今日出師不利,莫非就這樣死去,自己爹娘不曾救得,卻要交代在此處,心中如同重錘打壓一般,竟而又想起一路行來的疾苦百姓,本想斬魔除妖造福一方,救民於水火,可是自己卻如此脆弱,一時恨得咬牙切齒,不甘心,無明業火衝頂而出,隻聽寧越突然猛喝一聲“開!”立時便能動彈,雙手一合,硬生生握住已到心口的長劍。
“竟能破了我的陷身訣?”路秋浪心中也是吃了一驚,方才見這小妖會的那禦風之術,便用了這陷身訣,定住了寧越,不想寧越竟無意中強崔真元,衝開法訣。路秋浪單手還劍,另一隻手也沒停下,向寧越擲出一道火符,寧越剛吃抽劍之痛,又見一道火符朝自己門麵而來,寧越本就沒有實戰經驗,這一來二去竟都沒有占得分毫便宜,眼見火符將近,不再做他想,徑直揮手一擋,這一檔之下,寧越經渾身燃氣熊熊大火,一時痛得寧越慘叫一聲,跌落林間。路秋浪見寧越這般情景,心道,此爾必死了吧。正準備抽身回去對付何沅君的時候,不想竟看到渾身火光的寧越慢慢站立起來,熊熊火光中道道紫氣在周身盤旋,一時咧咧風聲不止,看那寧越雙目也是紅光泛起,顯得詭異邪惡。路秋浪大吃一驚,心道,此妖到底是什麼來頭,看來是我大意了,於是下了決心,運氣洶湧真元,準備給寧越致命一擊。
隻見路秋浪劍鋒之處蝴蝶翩翩而出,劍揮之處猶豫道道彩虹般的蝴蝶飛射而去,一時這山間霞光四起,絢麗奪目非常。“太乙定乾坤!”路秋浪一聲爆喝,那天邊都被這道道驚鴻變了顏色,齊齊向妖異化得寧越而去,寧越感覺自己心神已經在逐漸狂野逐漸不再受自己控製了!隻見寧越如那靈狐般四處跳躍躲避來勢洶洶的蝶劍,但還是在數以百道的蝶劍中遍體鱗傷了,寧越見自己渾身焦爛,血肉模糊,卻感覺不到痛,那道道紫氣也越來越盛,可寧越卻已經感覺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心中一時焦急,心道,怎會如此?莫非體內元嬰鳩占鵲巢,奪去我軀體了?隻見寧越身體如那脫鉉的箭一般,在寸餘空隙中來來回回閃躲,一時間,漫天霞光和寧越鬼魅般的身體交錯光影。樹林另一端的何沅君見狀,心中一沉道“路秋浪,你這卑鄙無恥之徒,竟敢傷我徒弟!”說罷那日月輪竟藍光大盛,何沅君雙手合十,口中功法念訣不止,喝道“鳳翔九天”,立時那日月輪化為藍光注入何沅君體內,一時間何沅君渾身金光奪目,那一對長翅已經竟暴漲數尺,翅尖生出黑亮骨刺無數,身形一時轉得一個滿月,瞬間就把與自己糾纏多時的靈蝶盡數消滅。收拾了這些靈蝶,何沅君不敢耽擱,立時衝天而起,渾身金色火光也發出咧咧風聲,如流星般朝寧越被困的樹林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