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聽這秦廣王說是師父自己不願來,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不由心道,這又是為的哪般?師父心中到底埋藏了什麼事?怎的會如此?無法,想得一會仍是沒有頭緒。寧越忽然想到,那輕生之人,怎麼才算贖罪圓滿,可以重入輪回呢?想到此間不由開口,向秦廣王詢問道:
“那閻羅大人,我師父,何時才能出那輕生獄,重新做人?”
秦廣王聽寧越這麼問,臉色又是立時一變,寧越觀其變化,急道:“難道入了那輕生獄就再沒機會出來了麼?”
那秦廣王聽罷,搖頭擺手道:“那到未必。”寧越聽得此言心中稍稍一寬,但又是心中一陣疑惑,心道。既然如此,那何為這秦廣王聽得我問,會臉色瞬變?剛欲發問,隻聽那秦廣王又道:
“假如那自殺的鬼魂自知懺悔,斂心守藏不現出鬼影魅形來驚嚇生人;也不亂找替死的人。那麼等遭他牽累的人,已經脫離牽累,是日仍然將此鬼犯押到本殿,轉發第二殿。重新考查校對他的功與過,量罪加刑,再另遞交各殿,發配地獄去受苦。”
寧越聽罷終於是鬆了氣,心道,以師父的為人是絕對不會去,驚嚇生人的,更何況找那替死之人了,如此看來,那師父不用多久便可脫離苦海了。
不曾想,剛想到此處,隻聽那秦廣王又說話了。
“但你師父何沅君,卻隻道自己根本不後悔,更談何懺悔了。”寧越聽罷,又是心肝一顫,心道,師父到底心中隱藏了什麼秘密,何為會執拗若此?不來見自己也就罷了,竟還說自己根本不後悔。師父若不懺悔,那不是永遠要在這地獄受苦?
想罷心中大痛,且根本想不通師父為何要這樣做?有何用意?寧越心中頓時思緒萬千。但也根本想不出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做。一股頹喪之感也是立時席卷全身。寧越深陷自己心結之中,竟有些不能自拔。
秦廣王見寧越這般執著,不由開口勸道:“寧越,我知你仁義非常,但你也需知,大因緣宛若虛空,豈能超出 ?真解脫譬如幻物,不可執著!”
寧越聽罷也覺有理,繼而又想起,十三年前那元嬰對自己說過的,人生而有八苦的話,年幼時不知其真意,現下對那“求不得,放不下。”終於是有些親身感悟了。
不由心道,難道修仙者都要如此,禁情絕欲才能得到正果麼?不說這能否真正做到,便是做到了,那讓一個無情無欲,內心冰冷的人成了仙又有何用?這樣的人能奢望他為別人做什麼?
修仙問道之人講的是出世,但這出世之後得了正果,應當是為了更好的入世,繼而普度芸芸眾生,如那陽光一樣,亙古不變的給萬物於溫暖才對。
但如今看得的修仙之道,不過是單純的隻為求自己得個正果罷了。若是如此,那不飛升成仙也罷!寧越將心道。
想罷,寧越性情中的那股執拗又再次湧出,道:“閻羅大人,可有什麼別的辦法,能助我師父解脫?”
秦廣王聽罷一怔,心道,這師徒二人竟有幾分相像呢,怎的都這般執拗?但聽寧越問別的辦法,秦廣王心中也是立時閃過一個事物,隨即開口道:
“辦法麼,到是有…”秦廣王剛說到此處,心中猛的一驚,想起此物事關重大。才覺失言了,便立時改口道:
“那便是等你師父自己結開心結了。”
寧越聽得前後言辭語意並不連貫,和秦廣王的表情變化,也是立時看出了其中端倪,剛欲追問,不想那秦廣王搶先道:“你陽壽未盡,且心願已了,回去吧。”
寧越剛想爭辯,卻隻見那秦廣王大手一揮,寧越頓覺渾身乏力,轉瞬間竟連眼皮都抬不動了,寧越隻覺四周暗了下來,隨後便再無知覺了。
待得寧越再次醒轉過來,隻見自己已然回到了人間陽界。煙兒伏在自己身上睡著了,雖見她睡著了,但仍是眉頭緊鎖。寧越看的心中一疼,這些時日,真是苦了這丫頭了。觀其容顏憔悴了不知多少,寧越心中更是愧疚。
本想叫醒煙兒的,但還是等等吧,這丫頭想來好久都不曾休息了。想罷,寧越就躺著沒有動。一邊等待煙兒自己醒來,一邊想著心事。
寧越借得這些許功夫,便又回想了便,這地府一行的種種遭遇,心中不由的感慨萬千。但一想到師父,還要在那輕生獄受苦,心中又難受不已,但轉念又想起那秦廣王的半截話,不知道那秦廣王到底想說的是什麼辦法,能助師父逃出生天?但又為何隻說上文不說下文。
不禁想到,自己應該是那秦廣王送回陽間的,那也就是說,那返魂丹還不曾使用了。想到此間不由心間一喜,待得來日方長,我再去那冥界查探一番,定能有所收獲。
寧越剛想到此,隻覺胸口一陣輕微動彈,抬眼一忘,見煙兒似是將要醒來。見得此情此景,寧越忽而心間一動,不如逗弄下這個妮子吧。
隨即立馬閉目斂息,裝起死來。
煙兒醒來之後,先是撫摸了下寧越臉龐,隨即便起身到洞口看了看。隻見外麵已是日上三竿,心中又默算下時日,已然到七日了。又觀這天色,馬上午時將近。便又急急回到寧越身旁。取出那返魂丹,緊緊攥於手中。隻待得時辰一到便喂寧越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