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靖酉水

她是一隻手,撕了一片淡藍色的霧靄將絢爛的色彩遮住。她是一隻眼睛,澄澈的眼波中倒映著瑩白的天空和人情。她是一位女子,賢淑,莊重。她是酉水,就該是這個寧靜的樣子。

酉水,發源於湖北宣恩縣,經酉陽,秀山,保靖,古丈注入沅江。全長四百多公裏,在保靖有八十多公裏。節日期間,常有老人,小孩,青年男女在酉水南岸漫步,如一條條在黑色網裏織來織去的梭子。偶爾有誰點燃了一根煙花,便在夜色中劃出一條優美的斑斕的曲線。保靖的年味如這酉水一樣,是靜的。而酉水北岸峭壁崢嶸,懸崖高聳,一條新修的水泥路似綢緞一般繞過山崖的腳踝,腰際,脖頸。一星兩星微黃的燈光如熟透的果子般綴在峭壁上,懸崖上,那裏坐落著稀疏的磚房。

這條河如我一般是默默無聞的,如湘西人民一般是平凡的。但她的生命畢竟比我豐厚,長久。她不是個體,而是整體,而個體幾乎是沒有智慧的。她有作為一條河的姿勢,包容生命,養育生命。我生活了十多年,卻不曾去思考過一條母親河對我的意義。如果說每個或偉大或普通的人都有自己的特色,那麼每條或知名或無聞的河也有獨一無二的不可替代的地方。酉水的特色,就在於她彙聚了湘西少數民族傳統文化。

酉水南岸修建了長約八百裏的酉水文化長廊,長廊上就有湘西風俗文化的浮雕與解說。集民族及人文,保靖人物,民族工藝及生產、生活習俗,自然風光,民間藝術,婚喪喜慶習俗及風情為一體。民族及人文鐫刻有湘西土家族與苗族的介紹,保靖書院等。土家族有四姓,彭,向,王,李。苗族則有五姓,吳,龍,廖,石,麻。其他姓基本上是由外地搬遷過來的。我的本姓是向,隻是兩歲以後隨母親過到陳家,方改了現在的名姓。保靖書院中最為著名的是雅麗書院,正是我念中學的地方,現已改為保靖第三中學。保靖人物方麵介紹了田茂忠,袁吉六等。田茂忠被人稱為山歌大王。袁吉六是毛澤東的國文老師。民族工藝及生產、生活習俗有吊腳樓,土家臘肉,舂碓的介紹。湘西聞名遐邇的大概是鳳凰苗族吊腳樓了。其實吊腳樓也是土家族的傳統建築,而建吊腳樓主要原因是地勢的問題,多半建在臨山傍水的地方。土家臘肉是湘西人民必不可少的年物。每臨近過年,各家各戶殺了年豬,撒上鹽放在壇裏缸裏,幾日後就可以上炕了。舂碓一直延用至近幾年,但現在隨著現代化的發展,基本上已經消音匿跡了。碓由掘地安放的石臼,前端裝有鐵杵的粗木棒和支架組成,用腳踩動粗木尾,使鐵杵反複起落。兒時父母親在碓裏舂辣椒,舂青菜做青菜豆腐時,我們小孩子總歡喜踩動粗木尾,一起一落著實有坐翹翹板的味道。自然風光一塊就介紹了酉水河,石山叢桂,天開文運,獅洞樵歌等。石山叢桂顧名思議是從石頭裏長出來的桂樹,在保靖老政府內。民間藝術一塊可以看到介紹有山歌,銅鈴舞,擺手舞等。山歌是空靈神秘的,由這塊神奇迷人的湘西土地衍生的。銅鈴舞與擺手舞皆是土家族祭祀性舞蹈。而所有的風俗中最讓人感興趣的應該是婚喪喜慶風情了。有攔門,回門,邊邊場等。邊邊場是苗族地區一種男女交往。男女在集市上唱歌跳舞,情投意合者則雙雙潛入樹林,一切妥當便告知父母,結為連理。攔門與回門皆是結婚迎親習俗。迎親時,迎親隊伍至女方家,女方門口設有方桌,擺有糖酒,女方禮官堵門盤問,南方執事先生出麵應答。兩方唇槍舌劍,男方若贏,便可進屋,若輸了,則需告饒方可進屋。回門俗稱回娘家,婚禮完畢後第三天新婚夫婦帶上豬腿,糖酒看望新娘父母,一般不留宿當天即回。我的描寫當然有不足之處,湘西少數民族文化博大精深,也是中華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它使中華民族文化更充實,豐富。酉水文化長廊的修建,能夠讓外來朋友對湘西更加了解,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讓湘西人民更加熱愛自己的傳統文化,對之繼承與弘揚。這些古老的傳統文化,是有生命力的曆史,人是有曆史的生物,因此不應讓其在現代化的腳步中湮滅,而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而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