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萬夫:小小說路上的朝聖者
孫禾
萬夫的創作和生活環境我是熟知的。兩間低矮的小屋,一間用於開門診,另外一間放著一張很大的木床,還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桌子上麵整齊地堆滿了書,椅子隻能先放在桌子下,才能讓出過道。
前些年,萬夫告訴我他的小小說要結集出版的時候,我一點也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反而覺得這是順理成章的事,畢竟他侍弄小小說有些年頭了。奇怪的是,現在再和萬夫聊些往事,小小說竟成了我們唯一共同的立場。
因為是同鄉,我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就聽說在那個叫孫鐵鋪的小鎮上,有個叫吳萬夫的醫生,是我們縣城不可多得的多產作家,有的作品還被拍成了電視短劇。後來和萬夫熟識了,知道萬夫是一個專寫小小說的作家,還知道他有一個賢惠善良的妻子和兩個聰明可愛的孩子。當然,這些我知道與不知道,與萬夫的創作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正如對任何人我不敢妄稱知己一樣,對萬夫我也不敢口出此言。無論從審美角度,還是從人文角度,即使我讀完他的全部文稿,或者說我每天坐在他的診所裏,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再或者在子夜時分,躡手躡腳地來到他的窗前,側耳竊聽他的夢中私語,我也不敢說我對萬夫已經擁有發言權了。
萬夫出生於農村,兄妹七八個,母親10餘歲就雙目失明,父親長年累月的患病,用萬夫自己的話說,“我的童年是在憂鬱和淚水中度過,是苦難的家,是苦難的生活,使我過早的成熟……”,然而就是這樣的環境,讓萬夫的小小說無論從取材還是立意,都形成了他樸素、真實的藝術風格,並且已經進入一種相當從容的地步。這在他的《獵鳳》、《做人》、《在後方》等篇什中可窺一斑。
萬夫的創作和生活環境我是熟知的。兩間低矮的小屋,一間用於開門診,另外一間放著一張很大的木床,還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桌子上麵整齊地堆滿了書,椅子隻能先放在桌子下,才能讓出過道。可以想象,這“微妙”的境況住著一個四口之家,是怎樣的沉悶與擁擠,縱然小小說給他帶來了榮耀,然而想想這艱澀,就需作家本人多大的勇氣和信心。
萬夫是個有責任感的小小說作家。他在關注自己命運的同時,也關注著別人的命運。他說“我用什麼詮釋生命?我又給這個社會留下多少可供思索回味的東西?……”,他說“看著城鄉的明顯差別,有時我想,啥時也能為這些苦難的父老鄉親著書立說,那該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嗬!”事實證明,他也做到了,《朝聖路上》便是明證。
因為小小說的緣故,我認識了萬夫;也是因為小小說,我和萬夫成了朋友。小小說贏得了我們共同的信任。小小說的前景究竟如何?不知道。不過據說,一件事物的魅力,正在於他的未知部分。
朝聖路上,願與萬夫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