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長老,諸位真人,看來葉師弟確實不知情,況且天崇山內素無元嬰修士,此人突然到來,未必和師弟有所聯係,各位如此推責於他實是有失公平。”玄機子不忍葉純陽備受指責,站出來維護道。
葉純陽心中感動,錦上添花萬分不及雪中送炭,在此情況下玄機子仍能挺身相護,若說沒有半點感觸是假的。
紫霄真人卻怒容不減,道:“玄機真人,莫要覺得葉小寶是你峰中長老便可不分黑白盲目維護,今日之事你也親眼所見,那元嬰修士的目標分明是他,我等白白受其牽連,若無說法,如何對得起那些平白受難的弟子?”
玄機子麵色一滯。
“況且你們也聽到了,那元嬰修士是來自無極宮,此派乃是北荒三大頂尖門派之一,舉手之間就可將我派覆滅,葉小寶自入門起數次私自下山,更屢次為我宗門帶來災禍,定是他下山期間招惹了對方,以至於釀成今日的局麵。”
紫霄真人得理不饒,一番唇槍舌劍後冷冷望著葉純陽,道:“葉小寶,現在你還有何話好說?”
其他幾座主峰的真人聞聽此言,麵色也漸漸冰寒起來,看待葉純陽的目光多有排斥。到了此刻,他們隻堅信自己所看到的,後者惹來如此強敵,稍有不慎即把宗門帶入萬劫不複之地。
葉純陽沉默不言,也不知從何說起。隻是當他聽到無極宮竟是北荒三大頂尖勢力之一,心中不禁詫異,莫說偌大的北荒,就連天崇山他都未曾出去過,如何招來這等強敵?
易姓老者靜立場中,透過防護光幕望向山門外,臉現凝重之色。
許久後,他幽幽一歎,道:“北荒遼闊無盡,亂魔域隻是其中眾多地界之一,若說玄清宗是亂魔域至強,無極宮則是北荒中的巨無霸,十個玄清宗也不及對方,那元嬰修士一心覆滅我派,我等就算窮盡全力也未必能抵抗。”
眾真人沉默起來。
玄機子深深歎息,也不知再如何開口了。
“太長老,依我看要化解此劫也並非沒有辦法。”就在這時,紫霄真人突然話鋒一轉。
易姓老者神色一動,驚疑道:“紫霄真人有何辦法?”
眾人也一致望來,麵對元嬰期的修士,他們實在無信心能夠抵抗,眼下雖有陣法防護卻也隻是苟延殘喘,此刻聽得紫霄真人似應對之計,不禁希冀起來。
紫霄真人冷笑一聲,望了望沉默中的葉純陽,道:“說到底無極宮那元嬰修士要的不過是葉小寶,隻要我們把他交出去,此劫自然迎刃而解。”
各峰真人一聽此話,目光頓時聚集道葉純陽身上,從他們陰冷的神色來看,顯然對紫霄真人的提議多是讚同的。
“紫霄,你分明是在公報私仇!那元嬰修士神通之強,葉師弟若落入其手焉能活命?”玄機子麵顯怒容,對眾人心寒不已。
“玄機子,你莫要血口噴人,眼下我派正麵臨滅頂之災,我紫霄就算氣量再小也不至於做這等公報私仇的下流之事,那元嬰修士點名擒拿葉小寶是眾人親眼所見,為此我派犧牲了多少弟子?又有多少人為其陪葬?此事既然是因他而起,自然由他去解決,否則我等如何向眾多死去的冤魂交代?”紫霄真人也大為不服,與玄機子言辭犀利的爭辯起來。
“紫霄真人所言不錯,元嬰修士舉手投足即可滅我宗門,葉師侄既為我派一員,自當肩負起護佑宗門的責任,若犧牲他一人能換取眾人安生,此舉又有何不可?”天璿峰容德真人神色淡淡的助聲道。
“此話言之有理,如今我派已到了生死攸關之際,交出一人即可換取宗門生存,無論任何門派也都讚成的。”另一旁,天權峰塵青子也麵無表情的開口,如此直白的話意思再明顯不過,顯然也讚成將葉純陽交出。
易姓老者和尹姓中年這兩位太上長老麵麵相覷,一時難做抉擇。
相反,葉純陽一臉平靜,沒有半點因各峰真人要將自己交出的憤怒。
他微抬起頭,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那些排斥自己的,維護自己的,袖手旁觀的,無比清晰的印入他的腦海。
這一幕何其熟悉,仿佛又回到了當年東洲歸墟之海畔那眾強壓迫,舉世皆敵的情景。
人心便是如此複雜,當自己能體現出對他們有利之時自是百般擁護,而今大難來臨,卻讓他看清了他們的本心,可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何為正?何為邪?
終究逃不過一個利字罷了。
人群中,幾位女子神色變幻,或是心急若焚,或是憤憤不平,也有淡然平靜,當中一位黃衣女子握緊粉拳,尖銳的指甲早已刺入掌心,她卻仿若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