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應驗到我身上還挺準……我雖然湊合混了個初中畢業證,但實際上也就是個小學水平,現在還真的當上了個小老板。早些年我隻是個社會最底層的小混混,跟著哥們兒在快餐店打零工、推銷保險、給一些來路不明的大款做馬仔,在酒店當門童,在酒吧當調酒師……這麼說吧,除了做鴨之外,能幹的活兒全都幹過了。後來誤打誤撞地跟著龍淩倒騰了幾筆買賣,手裏多少落下了點兒錢。我們家老頭子看我整天這麼瞎晃有點兒眼暈,決定添些錢讓我自己弄攤兒生意。幹什麼好呢?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開個酒吧最符合我的理想……我天生適合那種地方。
老頭子不喜歡我幹這個,但是從小就管不了我,也就由著我的性兒了。我怕我一個人玩兒不轉,便拉了龍淩加盟。二十五歲那年,我終於有了自己的買賣。酒吧開在了還算繁華的人大附近,規模不大,開業兩年來,賺的錢也不算太多,發不了財,但是夠花的。其實我們開酒吧本也就不為賺太多錢,圖的不過是個樂兒、是個心情舒暢,人要是整天幹著不讓自己舒心的事,掙再多錢也沒用。
龍淩投的錢不多,但他出力。我是沒有多少事業心,樂得整天逍遙自在,經營方麵基本由他一手操持,所以掙到的錢我們兩個人還是平分。
我們沾了古人的光,給酒吧取名叫“食色吧”。這個曖昧的名字吸引了眾多心靈空虛的男男女女,在這裏每個夜晚都會有故事上演。作為老板,我或冷眼旁觀、或參與其中,想泡妞隨時可以就地取材,還有什麼比這種生活更刺激更過癮的?
當然,我這裏在對外營業的同時,也是兄弟們平時聚會的黑窩點。今天黃清約我們,不用說又得借用我的地盤。
我把我的藍色富康在酒吧門口停好,推開門走了進去。黃清和我的幾個兄弟們都到齊了,已經在一個舒適的角落裏拚好了兩張小桌,熱熱鬧鬧地圍坐了一圈。桌子上淩亂地擺放著一些爆米花之類的零食,每人手裏還拿著一杯紮啤。
天還早,酒吧裏除了他們沒有別的客人。黃清背對著我,正興高采烈地大聲說著什麼,絲毫沒有注意我的到來。我大大咧咧地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她旁邊的空椅子上,順手把她摟到了懷裏,嬉皮笑臉地問:“說什麼呢這麼高興?讓哥哥好好看看先……你鳥怎麼又胖了?”
“你鳥怎麼還是這麼流氓成性啊?”黃清邊笑邊企圖從我懷裏掙脫出去。
“嘿嘿嘿,那孩子!”肖城很嚴肅地對我說,“大白天的,規矩點兒啊!人家黃清好歹也馬上就要嫁的人了!”
“啊?你要結婚了?”我放開了黃清,瞪大了眼睛望著她。
“是呀!”黃清優雅地翹起了腿,點了根煙,“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都二十六了,總不能跟家裏呆一輩子吧?我今天就為這事兒才找你們幾個的。”
“誰呀?還是以前那卷毛兒大個兒嗎?”我問道。
黃清笑起來:“你這都哪年的老黃曆了?那個早吹了!中間還換了好幾撥才認識的現在這個。我們家人就跟生怕我爛在家裏似的,三天兩頭催我嫁人,我看現在這個人條件還湊合,得了,就是他吧!先抓上一個再說唄。”
“我說怎麼小半年沒見你呢,敢情躲起來二人世界去了!”我伸了個懶腰,又問道,“什麼時候辦事兒啊?”
“下禮拜天!”
“嗬,您這還急茬兒的,好歹也給我們一適應過程啊!”
“我結婚你們有什麼可不適應的?”黃清白了我一眼。
我們幾個心照不宣地笑起來。龍淩跟我說:“黃清是想邀請咱們一塊兒參加她婚禮去。”
“那還用說麼?當然得去了!”一絲壞笑浮上了我的臉,“不過去是去啊,咱們幾個得好好安排安排……到時候一進門,龍淩你就二話不說直奔黃清而去;我和肖城、江銘攔住新郎做自我介紹。得這麼介紹:‘我叫尤異,曾經和你老婆發生過關係;這位是肖城,也和你老婆發生過關係;這位是江銘,還是和你老婆發生過關係;唯一沒有和你老婆發生過關係的龍淩,現在正在和你老婆發生關係!’”
大家轟然大笑起來,黃清毫不介意地也跟著笑得花枝亂顫,手裏的煙都快拿不住了。我瞟了黃清一眼,她肆無忌憚大笑的樣子看上去真他媽象個天使,可誰要是企圖把這個天使據為己有,那估計離她變成魔鬼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笑聲稍停,項凡趴在桌子上湊近黃清,神秘兮兮地說道:“黃清,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問你,可又一直沒好意思問。現在你馬上要結婚了,再不問以後可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