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隻不過是我暫時的幻覺罷了!”我對著自己解釋道,“我們畢竟隻有一麵之緣,不知今後還有沒有機會再相遇呢?!我相信這種感覺不可能在我心裏停留很長時間的。”
滿天的星星在眨著眼睛,難道你們在偷偷地說著什麼話?
已經有整整兩天,我沒有過去找逸華了,自然也沒見到珍珍、張萍,還有紫嫣。我不知道是怎麼了,忽然覺得自己很想見到紫嫣。隻是,這種想法我悄悄地把它藏在心裏,不願讓任何人知道,就連逸華也不例外。
雖然,我絲毫不相信那種所謂“一見鍾情”式的愛情,但心內隱隱約約又覺得有些喜歡她,這連我自己有時想起來都有些莫名,有些好笑。
昨晚,我把和紫嫣相遇的情景在夢裏又重溫了一遍。奇怪的是,夢裏的紫嫣竟給了我一個嫵媚的笑容,與我溫柔地說了許多話。我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於是在夢裏問紫嫣:“我這是在做夢嗎?”紫嫣輕輕搖著頭說:“不是的,這不是夢。”
怎麼不是夢呢?醒來後,失落像濃霧一般包圍著我,茶飯都似乎失去了味道。從來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無端地焦急、缺少耐心,兩天的時間仿佛有兩年那麼漫長。若在以前,我去珍珍家總是想到就去,從不顧忌什麼。但是現在呢?我一點也不忙,完全有空餘的時間可以過去。可是,我既擔心自己的皮鞋不夠新,又擔心自己的衣著不夠時髦,還擔心過去後碰著紫嫣了,讓她和其他人看出我有什麼企圖,而我卻無法將臉藏進自己的口袋裏。
假如我的影子會說話,假如他滿懷疑惑地問我:“你為什麼一會兒走,一會兒停,一時坐著,一時又站起來了呢?”我將如何作答?
在我看來,今天的太陽能落到土裏去已經是個奇跡了。晚飯吃過後,我還以為自己吃的全是糠。我端了條板凳獨自坐在門前的空地上,這時,母親正在廚房洗碗,蓮蓮珊珊在屋裏瘋鬧著。
一輪桔黃、如鉤的月兒,緩緩爬上了屋後的樹梢,柏楊樹葉上似被灑上了如水一樣的銀輝,樹影映在那些行人的臉和肩背上,有如罩上了一層美而神秘的光彩。我“嗚嗚”地吹響了竹笛,笛聲在這樣的夜裏傳得很遠,遠處傳來了回音。
漸漸的,月光變得愈來愈皎潔、明亮了。我看著涼汪汪的月亮寂寞地懸在空中,陡然湧起一股傷感的情緒。這時,靠著月亮那端的路上,慢慢走來了好幾個人,但朦朧的看不真切,隻聽耳語和腳步走動的聲音。等那些人走近了,我才發現是幾個大大小小的女孩。
“誌雲!”一個女孩突然走到我麵前叫了一聲。她高高的個兒,一張黑而清瘦的臉龐在月下閃著光彩,細小的眼睛笑得另有一番神韻。我認出她就珍珍,於是連忙收起笛子。
“聽說,你們六組的劉麗現在已經出院了?”珍珍問道。
我點著頭說:“胎兒流了產,人已經安全出院了。哎!劉麗經受了這次傷害後,整個人都變了。她以前多活潑呀,現在基本上都呆在屋裏,很少出門。即使出來了,也不大說話。”
珍珍也歎息道:“做父母的總說為自己的兒女好,其實總在無形中傷害自己的兒女,雖然有時並不是有意的。”
“是啊!”我深有感觸地說,“我覺得兩代人之間要是能經常溝通,那就好了。子女可以無所顧忌地向父母吐露自己的心事,而父母也可以耐心地教她們怎樣做人,這樣才能使大家盡可能地少受到傷害。”
“哎!不談這些了。蓮蓮呢?我們過來找她玩的。”珍珍伸了個懶腰。
“哦,她在屋裏哩。”我一邊回答,一邊大聲朝家中嚷,“蓮蓮,珍珍她們過來找你玩了,快出來吧!”
蓮蓮、珊珊馬上就從屋裏跑了出來,一見到是珍珍等人,立刻顯得格外高興,她們幾個接著在一起大聲地暢談著,似乎誰也沒有留意我在她們旁邊,此時的我完全成了一個多餘者。不過,我也正好趁這時間,把在場的人仔細地查看了一番。我注意到一同來的還有四姣、張咪與小娟。除此之外,還有個很特別的人物,她緊挨在珍珍身邊,看上去比珍珍卻還要高那麼一丁點,披著一頭柔順的長發,一張瓜子型的小臉蛋白而光滑。她的右手挽著珍珍的左胳膊,像個乖乖聽話的孩子似的一聲不吭,但我還是認出了她正是我時時想見到的紫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