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財神上身穿著夾克外套,下身穿著沒有皺褶的西褲,而腳上是平時在外麵穿的步鞋。這要放在白天,一百個問題都沒有。可關鍵現在是晚上,而且是大半夜,他又是從樓上下來的。
他住在三樓,他兄弟張老幺上麵那一層,所以他不是從自己家裏出來就是從張老幺家裏出來的。以張老幺那種好熱鬧的性格,如果剛剛跟他在一起,準會下樓來湊一腳。偏偏張財神又是一個人下來的,說明他是從三樓他自己家裏出的門。
這大半夜的,從自己家裏出來為什麼還穿戴得如此整齊?
原因隻有兩個,一個是他正準備出門,二個是他剛從外麵回來還沒來得及換鞋。
問題就在於他打著嗬欠跟莫春來說要回去接著睡,意思就是他剛才在睡覺,也不打算出門。
張財神這一矛盾的舉動讓莫春來很不理解,他不知道張財神為什麼要對他撒謊。他覺得根本就沒必要掩飾自己回來晚了或者半夜出門,因為他也是剛從外麵回來的。
不過張財神再怎麼讓他難以理解,那也比不過之前破門而入的季懷良。
那小子突然出現在老街區,半夜不睡覺還看中了人家的紙灰盆,最主要的是他的身手跟他形象不符。中國十幾億人,隻有在上個世紀的老外眼裏才是人人都會功夫的,究竟有多少真能打,誰行誰清楚。反正有季懷良這種身手的不常見,至少他莫春來沒見過。
而且莫春來很在意頭天夜裏看見的那張王慶的臉,他不知道季懷良還懂易容術。即便他知道易容這門絕活,也會覺得那是小說和電視劇虛構的。就像古裝劇裏的男扮女裝或女扮男裝,一眼就能瞧出來的事,沒有多神奇。
這跟一個人的見識和認知有關係,如果某種事物超出正常人能應付的範疇,沒見過或者不懂的人大多會抱著懷疑態度。
所以莫春來的無知讓自己擔心起一件事,他懷疑他看到的就是王慶,是王慶用了什麼鬼法在季懷良身上顯了像。加上季懷良剛才破門的舉動和提醒他的那些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難道他破門而入的目的就是來提醒自己,王慶的鬼魂還沒有送走嗎?看人不順眼就搞事情,那是王慶那種潑皮賴才會幹的事情,莫非還是王慶的鬼魂上了季懷良的身?
都說疑心生暗鬼,莫春來越想越覺得瘮得慌,他擔心王慶真的會回來找他。
他之所以這麼擔心是因為他有一件事虧欠了王慶,白天季老頭問他的時候他才恍然想起來。要是王慶是因為這件事自殺了,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間接殺人。
想得正入神,手機突然響了。
這個時候來電話來的,通常就是那個以找靈感為借口大半夜還不睡覺的人。
和往常一樣,喬蘇一開口就跟嗑了藥似的:“春兒春兒,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大學霸季懷良?他回來了。”
哪裏會不記得,這邊正琢磨著呢。
一聽這個名字,莫春來氣不打一處來,裝傻道:“啥,你說什麼大王八?”
“你才大王八呢,我說季懷良,男神季懷良你還記得嗎?長得很帥,成績又好,家裏又有錢的那個。”
“這說的不是我嗎?”
“滾,人家比你帥好吧,再說人家爸爸是開醫院的,你爸爸是開二手車的,能是你嗎?”
莫春來從鼻腔裏發出不屑的冷哼:“你們女人怎麼這麼膚淺,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
“別介您嘞!”
“你丫又聽相聲了吧?”
喬蘇嘿嘿一笑:“我跟你說,昨天有人在你們家後麵那條街的紙貨店裏見到季懷良了,他去找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