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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中型巴士迎著正漸漸西斜的陽光，行駛在九黎城的長樂大街上。長樂大街橫貫九黎城的中心地帶，是這座城市的中軸線，沿途都是城市乃至整個王朝最核心的建築。
小弦坐在車裏，目不轉睛地從窗戶往外看著，除了自己所生活的城市就再也沒在別的地方待過的她，看著許多一直以來都隻能在新聞片段裏看到的建築，一棟棟地從眼前經過，充滿了新鮮感之餘，也不由為在這樣的情況下獲得的觀光機會感到不是滋味。
“這裏……好像比我上次來，蕭條了許多。”坐在小弦身旁的沈常思不無惋惜道。外麵八車道的路麵，在眼前十根手指都數的過來的車流量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寬闊和空虛，兩邊的人行道上也行人不多，如果不是兩旁那些不時出現的地標式建築在提醒著，隻會讓人覺得自己身處某邊陲小鎮，更加不會想到這是大荒帝國都城九黎最繁華的路段正值“下班高峰期”的情景。
“此前，九黎的常住人口約莫有一千萬，”坐在車頭的胖子參軍馮鑲回過頭來，“目前，據上個月的統計數據，全城人口僅剩不足六百萬人。許多行業已經消失或者正在消失，旅遊、娛樂、金融、傳媒……等等的行業都已經不複存在。”
“那我就奇怪為什麼剛才王宮門口還有士兵把守了，”趙胡纓撇了撇嘴，不無諷刺道：“最應該及早消失的，恐怕是那些毫無產出地消耗著國家財政和資源的王公貴族吧。”
馮鑲聳了聳肩，露出一個不知道是不敢苟同還是無可奈何的笑，“許多王室成員除了還保留頭銜意外，都已經事實上離開王宮，成為平民。在朝廷擔任要職的王室成員也都帶頭削減俸祿，而其他的並非擔任要職的，都已經在太子殿下倡導的‘削官運動’中離開朝廷，不再接受朝廷俸祿。”
“說起太子，咱們的太子殿下好像向來很低調啊，印象中從來沒有在媒體麵前亮過相。”穆聽泠接茬道。提起這個太子殿下，又讓她回憶起之前在清風監獄裏，揚名跟她父親提到過的同樣是由太子主持的“緊急通道”計劃，讓她忽然對這個人物充滿了興趣。
“的確如此，”馮鑲小眼珠子一溜，言談間似乎有所保留，“鄙人也尚未有幸得見太子殿下一麵，隻是聽聞他在一次收複核電站的行動中負傷，現在正在宮中養傷，更加難得露麵了。”
“王子不得在公眾麵前露麵，這是大荒王室不明文的傳統。”沈常思忽然接話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小弦巴眨著眼睛。
“是因為康端之變的教訓。康端王身為太子的時候，是現代媒體剛剛起步發展的時候。康端王因為善於跟媒體打交道，又因為代表王室出席了很多公開場合，所以最終影響力和號召力蓋過了當時在位的仁和王，仁和王最後是迫於輿論的壓力提早讓位給康端王的。康端王即位後，為了防止同樣的變故發生在自己身上，開始了這個王子不得在公眾露麵否則將被取消繼承人資格的傳統。”
“那是怎麼回事？”聽完沈常思的解釋，剛將腦袋轉向窗外的第五律這時候好像被遠處的什麼東西吸引住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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