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賊行竊

夏天的晚上,天氣很熱,住在樓上的伍阿爹和伍阿婆,敞開過道的房門,打開室內窗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窗口吹進來的一陣陣小風,穿過客廳,剛好從房門上那簡易的防盜門紗網上通過,老兩口舒舒服服地坐在電視機前,看完了《新聞聯播》,又看了一會兒電視劇,看著看著,也鬧不清是電視劇不好看,還是這老兩口坐在電視機前太久了,總之,倆個人一個歪在沙發上,一個扶在藤椅上,全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個小偷,躡手躡腳地從伍阿爹家門口來回走了兩趟,當即鎖定“目標”,悄悄地掏出刀子,嫻熟地割破防盜門上的一處綠色紗網,將一隻手輕巧地伸進防盜門內,就聽“吱——嗒!”一聲響,防盜門上的暗鎖被那賊人擰開了。

夢中驚醒的伍阿婆,隻見一個蒙麵歹徒,正一手勒住伍阿爹的脖子,一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伍阿爹的喉嚨上。伍阿爹兩腿亂蹬,直翻白眼,可伍阿爹就是說不出話來。

伍阿婆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驚惶失措中,伍阿婆不知如何是好。到是那賊人很有主見,他厲聲喝斥伍阿婆:“不許聲張,快把你們家的錢拿來出來,否則,我先殺他,再收拾你個老東西!”

伍阿婆臉色嚇得蠟黃,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沒說清家中到底是有錢,還是沒有錢,隻見她兩眼淚水“撲籟籟”地滾下來,口品念念有詞地嘀咕著:“好漢,你手下留情呀!”

那賊人將刀子抵在伍阿爹的喉嚨處,威逼伍阿婆:“聽見了沒有,趕快把你們家的錢拿出來,否則,這老東西就沒命了!”說話間,那賊人的刀子還真戳進伍阿爹的皮肉裏,盡管那刀尖隻紮破一點皮,可刀尖紮出的鮮血,如同一條正在爬行的蚯蚓一樣,順著伍阿爹的脖子,彎彎扭扭地流下來。

“我的天哪,要刹人啦!”伍阿婆欲喊不敢,欲哭無聲,那歹徒步步威逼她趕快拿錢來,否則,他手中的刀子就要往深處紮了!

伍阿婆慌忙去摸身上的口袋,可她摸了半天,隻摸出幾張毛票子,最大的一張票麵,也隻是張拾塊的。伍阿婆知道那賊人是不會看上她手中的那點零錢,抹著淚水問伍阿爹:“老頭子,俺家的錢呢,你放在哪裏的?趕快拿出來,給這好漢吧,咱們活命要緊呀!”

那賊人從伍阿婆的話語中,聽出伍阿爹掌管著家中的錢財,當即鬆開伍阿爹,讓伍阿爹開口說話。

但此時,那賊人手中的刀子,始終點著伍阿爹的胸口,而且是窮凶極惡地吼道:“老東西,快把錢交出來!否則,我讓你們一個也活不成。”說這話的時候,那賊人還拿刀子指了指伍阿婆。

伍阿爹知道,完了!遇上強盜了。今晚,若不把錢交出來,這賊人是不肯罷休了,伍阿爹乖乖地聽從那賊人的指示,一邊用手捂住脖子上的刀口,一邊去翻弄茶幾底下的一個鞋盒子,伍阿爹將鞋盒裏一本舊書拿出來,抖著書中夾著的幾張百元大鈔,表情沮喪而委屈地跟那賊人說:“年輕人,你怎麼找到我們老頭、老太太的頭上啦,到對門去多好呀,對門那家人,男人做大經理,女人搞美容美發店,他們家可有錢啦!”

那賊人沒有吱聲。但那賊人覺得這老頭說話很有意思!自己家遭劫難,還要動員賊人去他鄰居家去打劫,這是他行竊生涯的頭一遭。

可伍阿爹講得句句真切:“年輕人,我實話告訴你,對門那家王八蛋,與我們老兩口有仇,好多年啦!最初,是因為我們老兩口把煤球爐子放在過道裏,可能是炒菜的油煙飄進他們家了,對門那個妖裏妖氣的臭女人,上來就給俺家煤球爐上澆了一盆水,你說這種人家可恨不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