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阿婆聽老頭子那麼說,當即把話接過去,拍著大腿,說:“是呀,對門那家人太凶了,整天騎在我們老兩口頭上屙屎撒尿,我們還不敢吱聲!他們家有錢有勢!不讓我們在過道裏支煤爐子,我們隻好不支了,可他們家半夜三更地放音樂,攪和得我們老兩口整天整夜地睡不好覺,我們又到哪裏說理去呀!”
伍阿爹說:“最可氣的,是那女人的一張臭嘴,開口就罵我們老兩口是一對老不死的!”
伍阿婆說:“是呀,那臭女人,巴不得我們快點死了,他們好浸吞我們老兩口的房子。”
說到動情處,伍阿爹咬牙切齒地懇求那賊人,說:“年輕人,幫我們出出這口惡氣吧!”伍阿爹看到電視上正在播送《晚間新聞》,對那賊人說:“現在《晚間新聞》還沒有結束,對門那家人保準沒有回來,那一對狗男女,講究夜生活,每晚,不到兩三點鍾不歸家。”
那賊人,從這老兩口的話中聽出來,他們是想借他賊人之手,以解他們多年的心頭之恨!可賊人不想那麼做,賊人隻想多撈點錢,快點離去。
伍阿婆看出那賊人的心思,鼓動那賊人,說:“你要是真把對門給偷了,那可就發大財啦!他們家的現金、手飾,滿抽屜都是,還有照相機、電子表什麼的,隨便拿兩件,就是上千塊呀!”
那賊人聽這老兩口那麼一說,有所心動,但那賊人兩隻滴溜溜的賊眼轉動了一下,謹小慎微地問:“萬一,他們屋裏有人怎麼辦?”
伍阿婆反應很快,當即想起他們家有一瓶“防狼噴濟”,那是她小閨女上夜班時用來防衛性騷擾的,告訴那賊人說:“沒關係,我去給你打前戰,往他們家屋裏噴點‘聞到昏’,讓那家人先昏倒了,你再去行竊。”說話間,伍阿婆彎腰從沙發底下摸出那瓶用報紙裹著的如同“滅蚊濟”似的“防狼噴濟”,展示給那賊人看後,伍阿婆自告奮勇地說:“我先去對門,把這“噴濟”從門縫裏給他們家噴進去。”
那賊人一看,這老兩口,是真心想撮合成他去對門行竊呀,不聲不響地從懷裏掏出剛才伍阿爹從舊書本中“抖”給他的那幾張百元大鈔票,“叭”地一聲,拍在伍阿爹跟前,瞪圓了兩眼,咬牙切齒地說:“好,今晚如果你們能幫我去對門行竊成功,你們家的這點錢,我就不要了!”說話間,那賊人把錢推給伍阿爹。但他同時提出來,讓伍阿爹幫他把對門的防盜門撬開。
伍阿爹很有信心地說:“行!”
那時間,伍阿婆已經去對門噴射“防狼噴濟”了。
回頭,伍阿婆回來報信說,她已經把藥物噴好啦,讓那賊人趕快動手!
那賊人便慫恿伍阿爹前去撬門,並手持刀子跟在伍阿爹後頭。伍阿爹前腳邁出房門,那賊人隨後也就跟出來,恰在這時,就聽“邦”的一聲響,一根木棍,從伍阿爹家的門上方,突然劈下,正好打在那賊人持刀的手腕上,說時遲,那時快,伍阿爹反身撲過來,與那持棍子的一個壯漢,將賊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原來,對門那家人,根本不是那老兩口所說的“仇人”,那是伍阿爹的兒子家。剛才,伍阿婆出去打“噴濟”,已經把家中遭賊的信兒透給兒子啦。
這老兩口,之所以一唱一合地編出“仇人“的謊話來,目的,就是想騙取那賊人的信任。在不誤傷自家人的同時,又能逮住那賊人。
原載《新故事》2006年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