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主道:“方才你幾次問我他的姓名,我都沒有告訴你們,現在我可以將他的名字告訴你們了,他的名字叫做梅重義。”梅重義三字一出,鍾雲綺和柳靖陽立時都一起驚叫了起來,鍾雲綺道:“原來那人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俠梅重義,難怪會如此的厲害。”那宮主這時卻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再厲害又能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死在了我的劍下。”
鍾雲綺與柳靖陽聽她說梅重義死在了她的劍下,表情一下都僵立了起來,兩人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然而這時卻聽那宮主的聲音又繼續說道:“當日他傳授完我清風劍法後,我們就按照約定的規矩進行比武,我剛剛學會那套清風劍法,自然就將它使了出來。按說以他的武功修為,我是絕對傷不到他的,但誰曾想,我使出第一招時,他竟然毫不閃避,我還以為是他成竹在胸,已有了破解的法子,因此就沒有將劍回撤。可等到劍身就要刺傷他身體時,他卻仍然還是沒有一點出招的跡象,我當時一下就大驚了起來,不過那時再想將劍撤回,已然根本來不及了。無奈之下,我隻能將劍上挑,盡量不要刺中他要害,但最終我的長劍還是刺在了他的右邊胸口之上。”
鍾雲綺和柳靖陽聽她說到這裏,想要不相信,也是不可能了,兩人臉上的表情詫異得不得了。那宮主又道:“他被我刺中那劍之後,傷口鮮血立時就湧了出來,人也站立不住,一下倒在了地上。我哪裏想得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嚇得立時就大哭了起來。他人雖然倒在了地上,但卻還是微笑著對我說道:‘現在你已經為你外婆報了大仇,應該高興才對的,為什麼卻要哭泣。’我一下就將他身子抱在了懷裏,哭道:‘我外婆的死雖然與你有很大的關聯,但你卻根本就不是凶手,我早在幾年之前就沒有再把你當成仇人了。’他聽我說了這話,卻開心的笑了起來,說道:‘如此說來,我這些年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終於等到了你不再把他當作仇人。’我聽他說了這話,哭得更厲害了,他卻用手撫摸了我的頭,說道:‘你不要再哭了,你哭的時候可沒有笑的時候好看,我不喜歡看到你哭的樣子。’說著竟又笑了起來,我見他還有心思說笑,隻道他傷得不重,因此就停止了哭泣,想為他療傷。可他卻用手將我推開,說道:‘已經沒有用了,我的性命就在旦夕之間,你不要浪費時間了,我隻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再多看你幾眼。’”
那宮主說到這裏,眼淚簌簌的就流了出來。鍾雲綺鼻子也有些發酸,跟著也流下淚來。柳靖陽一直在傍邊聽她二人說話,這時忽然開口問道:“宮主,你那一劍並未刺中梅大俠的要害,按理梅大俠不會有性命之憂才對,怎麼他卻說自己性命就在旦夕。”那宮主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我當時心中也有這樣的疑惑,於是便問了他這個問題。原來就在兩日之前,他與魔教教主莫問天進行了一場生死比武,兩人在魔教總壇禁地打鬥了整整一日一夜,他是在比武結束之後,才匆匆趕來與我見麵的。”
鍾雲綺與柳靖陽聽到這裏,已經大致明白了過來,鍾雲綺道:“如此說來,梅大俠在和宮主比試之前,身體便已然受了重傷。”那宮主點了點頭,說道:“他和莫問天比武之後,身體不僅受了極重的內傷,而且體內經脈也已嚴重受損,就算我不刺他那一劍,他也不過隻能再多活幾日而已。”鍾雲綺道:“既是如此,那梅大俠的死,與宮主便沒有什麼幹係了,宮主你又何必再行自責。”
那宮主卻又搖了搖頭,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他若不是比武之後急著趕路來見我,就算身體受到再重,隻要能夠及時的進行醫治,說不定性命還是能夠保住的。”說到這裏,又開始流淚了起來,道:“他在傳授我清風劍法的時候,其實就是全仗著胸中的一口氣在支撐,等到傳授完我整套劍法之後,他身體裏已經沒有了半分力氣,因此我那一劍刺去的時候,他不是不想閃躲,而是根本就沒有力氣閃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