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麵無表情,回想起當年在太平山上,由於被官兵逼得甚急,自己所率的部隊,人數已經不多,加上軍糧也所剩無幾了。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之下,正好遇上了小絮的同村人,便逼他帶路,從太平山一個十分隱蔽的山洞進入村裏,到處搶掠糧食,抓了壯丁充軍,以對抗官兵。老幼婦女也抓走了,必要時,用他們作人質威脅官兵。為了防止他們逃跑,人人被鎖上了鐵鏈,也就是那十分神奇的七星鏈,尚年幼的小絮,亦不幸免。
即便如此,張燕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死去。張燕把老幼婦女拉出來擋箭牌,官兵的軍官卻是鐵石心腸,沒有停止進攻,導致他們全被官兵誤殺。由於小絮早已偷偷逃了出來,保住了一命。
張燕為了保護身邊尚年幼的張芸茵,原本想立即帶著她躲入村子。還沒來得及,張燕身中長箭,倒在地上,眼睜睜望著官兵把張芸茵狠狠地摔死,當然,後來他才知道,張芸茵並沒有被摔死。
張燕以他頑強的生命力和意誌力,爬進了村子,經過自救,脫離了生命危險。他在小絮的屋子裏住下養傷,無意中發現一本醫書,是一本手抄卷,字跡工整秀美,顯然是出自姑娘家之手。他身無分文,翻遍了整個村子,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覺得此醫書有用,便收了起來。
之後,張燕離開太平山,找到他的上司張牛角,重新作戰。張牛角臨死前,指定張燕為黑山軍首領,張燕因此由褚燕改名張燕。
張燕默默的回想著往事,並一五一十把所有的經過說了出來。
張芸茵一怒,厲聲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蒼生,難道,你為了苟全性命,不惜害死小絮的村人,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張燕沉聲道:“我還不是因為保護你嗎?要不是官兵把我們逼急了,我也不想這樣。”
張芸茵橫了張燕一眼,冷笑道:“真是大言不慚,不知羞恥。”
曹承歎道:“閣下的做法也太……我的雙眼,不找你治也罷,省得小絮不高興。”
小絮哼了一聲,仍舊帶著怒意,瞪著張燕,道:“他的醫術,還不是偷了我的醫書學到的?我隻後悔當年沒有認真研習那本手抄卷。”
張燕道:“原來少主帶你們來,是想讓在下治這位公子的雙眼的,那快請坐,讓我看看。”
看到張燕走近,小絮拿起銀針指著他,冷冷的道:“你想幹什麼?滾開,他的眼睛不需要你治。別給我打岔,當年的賬,我們得算清楚!”
張芸茵感到左右為難,一邊是自己的屬下,盡管他似乎不太敬重自己,一邊是自己的朋友。她覺得當務之急,應該叫張燕看看曹承的雙眼,是否能夠治愈。但小絮不會同意,而曹承,必須聽她的話。
張燕哈哈大笑起來,道:“小姑娘,我看在少主的麵子上,加上我的確是對不起你,一再忍讓,並且希望彌補自己的過失,若是你不讓我看看這位公子的眼睛,你可有其它辦法治好他的雙眼?”
小絮瞧了張芸茵一眼,道:“你倒提醒了我,治好承哥哥的雙眼,才是最重要的,我也看在張姐姐的麵子上,暫且計下這筆賬,日後再跟你算!”
小絮回身牽曹承的手,道:“承哥哥,我們走,不要待在這種人的地方。”
沒等曹承答話,小絮拉著曹承的手就往外跑,都懶得和張芸茵告別。
曹承望著向前走的小絮,又轉頭麵向張芸茵,他的神色極是不舍,也極為愧疚。他有話想跟張芸茵說清楚,但是小絮突逢遇上仇人,心境極差,又不能不順她的心意,他隻好用神色默默的向張芸茵告別。
張芸茵呆呆的站在原地,臉色黯然,默默凝視著逐漸離開的兩人。
她想將他一把拉回來,但是,她沒有勇氣。
或許,自己並不適合和他在一起,他們才是有夫妻之實的,自己又算什麼?
曾經熟悉的人,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變了。不,不是變,自己和他本身沒太多的牽連,又怎能覺得人家變了呢?
張芸茵默默的走在門口,嘴角微微一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沒有說出來。她的臉上,一直是麵無表情。
“少主,他們走了。”張燕走過來說道。
“是啊!走了。”張芸茵沉聲道。
“那兩小口,好像很親密的樣子。”
“啪!”張芸茵突然拔出太平劍,將一旁的檀木椅砍成了幾截。
“少主……你……”
“就你話多!快去,叫人悄悄跟上他們!”張芸茵秀眉一揚,麵向張燕,以一種威嚴的口吻說道。
張燕一怔,心道:“這丫頭怎麼突然變臉了?”說道:“是要抓他們回來?那好。”
“抓什麼抓?你不亂說話就不舒服?叫人悄悄跟著他們,就像當初你叫馬大哥觀察我的一舉一動那樣。必要時,幫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