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一陣敲門聲,丫頭緩步走進門來。
隻見丫頭極速的關門,然後小聲道:“小姐,打聽到了。”說話好一會兒仍有些氣喘籲籲。
倒是把她虎了一跳,打聽到什麼了?
丫頭微微平息了一下呼吸,才極其鄭重的道:“徐子卿啊,小姐您未來的夫君呢!”
嘿!她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徐子卿啊。她微微揚起頭望天,略表無奈。那可真是難為這丫頭了,她想,就這樣來回跑,也不怕累著。
“哦,什麼呀?說來聽聽。”既然有人好心提供了資源,那又何必非要較勁不聽呢?
“嗯!徐子卿,年二十有五,未婚。家中富貴,隻有老母一人在世……”她無情的打斷丫頭的話頭,一字一頓甚至有些粗暴的道:“好了,不用說了。他們家什麼背景、什麼出身和我通通都沒有關係,我也不想知道。聽懂了沒有?”
丫頭如今用一臉茫然的表情望向她,使勁的搖頭,望著她的小眼神裏滿是無辜:“怎麼會沒有關係呢?明明小姐馬上就要嫁給徐長卿了,怎麼會沒有關係呢!明明……”
丫頭還想說什麼,她已經轉移了話題:“把桌子上的畫箱拿來,我要畫畫,就在床上。”
一句話堵的丫頭無話可說,隻得恨恨的將畫箱半扔在床邊,又抬來了隻有十幾厘米高的小桌。又要細心的將畫具擺上,她連忙製止道:“好了,這兒沒你的事了。去張娘那兒玩去吧。”
丫頭一聽,果然興高采烈的跑出去,出了房門就一疊聲的喚著張娘。
她在屋內,看著蹦蹦跳跳的丫頭,心裏無比的羨慕。她想,丫頭的純真和無邪,大概是自己這輩子永遠也學不來的吧。她的手指失落的劃過宣紙,略帶著些許無奈。
人與人的命向來不同,活的方式也大不相同。這些道理她都懂,隻是仍舊有些無奈。
命運總是如此的捉弄人嗬!
這般想著,她抬起了畫筆,一切準備就緒,她卻直愣愣的舉著筆,呆呆的出神。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坐在床上,給他畫過畫。他低眉淺笑,點點星眸間滿是寵愛;曾幾何時,他們初次相見,他就用略帶溺愛的語氣道:“都依姑娘。”窗外的鳶尾見證著他們往昔溫馨的樣子。她癡癡的抬起頭,正對上依舊張望的鳶尾,她慘然一笑。
癡情如鳶尾,悲情如自己,都逃不過一個情字。
惟願來生,與情無緣。
她這樣想著,低頭去畫,可誰知煙雲籠罩,她什麼也看不見。她想,她還是在乎的吧,不然,怎麼會為之落淚呢?
隻是,從沒有一個人,在她悲傷的時候,為她擦去眼淚,輕輕的告訴她:“別怕,有我在。”
無論曾經現在,都沒有。
她終於泣不成聲。
這是她平生第一次哭的這麼傷心。
隻是,再也沒有人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