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記得不要任性,不要逃避,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是他們的一片天。不要讓別人為你的任性買單!”
母親的殷殷教誨依舊在耳邊回響,帶著無比蒼涼卻又堅定的語氣。在這漆黑的夜幕下,略顯哀傷。
婉清默默的推開房門,裏麵早已燈火通明。見她邁步進去,就有幾個宮女圍上來替她更衣。一直立於一旁的貼身侍女青蘿笑道:“郡主今兒個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惹得我們還以為郡主又被王上留下過夜了呢!”
“怎麼會?父王永遠是那樣的小性子,”婉清笑道,“嘴上大方,實際上心裏明鏡著呢,恨不得早點讓我把吃了他的東西通通還給他才好呢!”
“怎麼會?王上最疼郡主您了。”青蘿在一旁勸道。
“是啊是啊!王上最疼愛郡主了!”聽青蘿這一說,眾宮女也跟著說道。
婉清被眾人說的略微有些頭疼,於是尋了個借口把她們都打發出去。隨著眾宮女漸漸出去,室內的溫度也逐漸的冷了下來,一時間她竟覺得有些寒意來。
立於一旁的青蘿還是記憶中的善解人意,問道:“郡主是有什麼煩心事嗎?介意說出來聽聽嗎?”
對於青蘿,婉清向來是“傾心交之”的。青蘿青蘿,人如其名。青蘿是一種攀生在石崖、鬆柏或牆上的植物,而她這個侍女青蘿,也就似那種植物一般,堅韌、柔情。而她母親的閨名是“蔓”,自古蔓蘿相生,可見母親當年是如何器重她。
婉清苦笑道:“或許我生來就是一個錯誤。若我當年沒有出生,母親就不必左右為難了,也不至於……”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青蘿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郡主,你不懂。哪怕當年沒有你,王後依然會是這般的結局。一切命中注定,無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又何苦來傷心煩惱?徒添悲哀罷了。”
婉清打了一個哆嗦,這番話語就讓她生出好些寒意來。一切命中注定嗎?無論過程,結果都一樣嗎?那現在的她們又在幹什麼?像一個戲子一樣在這演戲嗎?這般想著,她冷笑更甚,果真是人生如戲呀!她們就如同台上的戲子一般粉墨登場,到頭來,隻為博得台下觀眾的一笑。
隻是,誰又是觀眾呢?她有些茫然地看著青蘿,竟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千萬句話堵在口中無法言明。心下酸澀,有些苦果然隻能一個人承受嗎?
青蘿看著她茫然的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兒。還記得郡主小的時候天真爛漫的樣子,可是和如今有些茫然無措的樣子相比,遠的就仿若隔世。青蘿微微歎息著:一晃竟這麼多年了。她欣慰於郡主的成長,可若郡主的成長就是這般的樣子,她寧願時光停留,停留在郡主幼年天真爛漫的樣子,再也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