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反常即為妖!
腦子裏冒出了種種念頭,丁奉就不得不認真想一想,仔細分析一下了。
吳書記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連縣裏的麵子都不要了呢?
這絕對不是因為工作調動了,而是一種迫不得已的舉動。
想到這裏,丁奉就得出了一個結論——吳忠誠這是被張文定逼得要動用兩敗俱傷的殺招了啊!
若不是如此,吳忠誠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指示?
在縣裏,能夠逼得吳忠誠如此的,除了張文定,再沒別人了。
以丁奉現在的地位,對於縣裏的風吹草動,還是比較敏感的,自然知道這時候吳忠誠和張文定正在較勁。
想明白了這一點,丁奉又不得不把張文定到了燃翼縣之後的種種事跡想了一遍,然後很明顯得出了一個對比——貌似張文定的手段比吳忠誠要厲害些。
要不要投靠張文定呢?
一瞬間,丁奉腦子裏就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對於吳忠誠,丁奉是沒有多少忠心的——足夠忠心的話,也不至於這時候才上正科了。
隻是,這時候投靠張文定的話,能得到什麼利益?這利益,值不值得他丁奉背叛吳忠誠呢?
頓時,丁奉就糾結了起來。
……
丁奉在糾結的時候,趙佩華還在縣紀委坐著。
縣紀委叫他過來配合調查,但等他過來之後,卻又沒有要找他談話,隻是把他請進了辦公室,讓他等著。
這一下,就搞得趙佩華心裏七上八下了。
他來之前,想象過很多種可能出現的情況,甚至還想著自己會不會被雙規——雖然他不是領導幹部,可他畢竟是黨員嘛。
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到了縣紀委之後,有人接待了他,卻沒人找他了解情況啊!
在會議室裏坐了一個多小時,趙佩華終於忍不住了,找到一個工作人員問:“請問一下,我這……歸誰負責?”
“繼續等著吧,領導有時間了,自然會叫你。”工作人員一臉嚴肅,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這,該不會就是雙規了吧?
趙佩華都有心立馬衝出縣紀委辦公樓,然後逃出燃翼縣了,可畢竟還是不願走到這一步,想著自己在燃翼根基深厚,並且還有縣委吳老板撐腰,應該是沒問題的,便麻著膽子繼續坐著,還不時拿出手機打幾個電話——紀委並沒有收他的任何個人物品。
幾個電話之後,趙佩華就又把電話打給了吳忠誠:“老板,縣紀委叫我過來,現在又沒人理會我。這個……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吳忠誠的話說得四平八穩:“縣紀委允許你打電話?”
“他們沒有收走我的手機,也沒說要怎麼著。”趙佩華的話裏透出濃濃的不解,“我一來,就進了會議室,到現在一個多小時了,還沒人來理我。我這,我這公司裏這幾天特別忙,總擱這兒呆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等到下班了吧。”吳忠誠淡淡然的吩咐了一句,不等趙佩華反應過來,便果斷地掛斷了電話,也沒交待等到下班之後要趙佩華怎麼做,甚至就連潘小榮家裏被打砸是不是趙佩華派人幹的,都沒問。
握著手機,趙佩華從心中湧起一股懼意。
他真的怕了。
當初,他靠著吳忠誠,掙了錢,他也做過不少出格的事兒,都是吳忠誠給他擺平了。
可是,現在,雖然吳忠誠沒有說什麼,可他卻有一種感覺,似乎,吳忠誠要放棄他了。
他也不知道這個感覺從哪兒來的,他都不願相信這感覺,可這麼多年,他也不是白混的,他的心一直都處於警惕之中。
如果吳忠誠肯保他,那絕對不是現在這種說話的語氣。
靠天靠地靠關係,還不如靠自己!
這事兒,既然吳忠誠不管,那自己就得自救,等從縣紀委出去之後,一定要想方設法和張文定搭上線。
……
張文定沒去管趙佩華怎麼想,他借著潘小榮家裏被打砸這個由頭,直接給錢海下了一個新任務:“把潘小榮一家接到縣裏,如果有人員受傷,就安排進醫院,縣局要妥善保護好他們的安全。”
“保證完全任務。”錢海在電話裏大聲的回答,心中激動不已,看來張縣長要直接出手了,這一下,自己就可以很好的借力了。
現在,有了張文定這個話,就算潘小榮家裏在這次被打砸的事情中,沒有人員受傷,那錢海也會認定他們受傷了——哪怕是舊傷,錢海也隻當他是新傷,必須送到縣人民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