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不動公安局,就沒辦法跟那些家夥鬥啊!況且,那些人雖然給得不多,但對領導還是比較尊重的,多少給了一點嘛。

隻是,陳從水還是覺得心裏憋屈。

陳從水覺得張文定的這個打算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如果把這些人給打倒了,說不定第一個受益的就是自己。

其實,陳從水現在表麵上是吳忠誠的人,但他已經有點身在曹營心在漢了,甚至,很多人都看出來了,他表現上都不是吳忠誠的人了。

張文定待他不薄,他心裏清楚,而且張文定和吳忠誠的巨大反差也讓他明白跟著誰才有出路。

不過,就算打定主意要靠向張文定了,但陳從水一向都是比較自私的,所以就要想著,這個事情吧,支持要支持,但怎麼支持才能夠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呢?

見眾人議論了一番,也沒人挑起這個頭,陳從水便見機行事,既然另外兩位常委副縣委沒有發言的意思,那麼輪也輪到自己頭上了。

他掃了一圈,又把目光定格在張文定臉上,得到張文定的允許,他才慢吞吞地說道:“我就先說說吧,十二天前,縣裏發生了一起故意傷人案,影響很大,經查,跟高利貸有關,半個月前,發生了一起聚眾鬥毆事件,跟搶奪土石方有關,雖然沒造成傷亡,但影響也不小……”

說到這兒,陳從水稍稍停了停,然後又繼續道:“前天,有人被非法拘禁,據說也跟高利貸有關,這幾起事件的發生,對我縣造成了很壞的影響,雖說事情不大,但反響很強烈,縣長提出的這個意見我覺得很是時候,而且恰到好處……燃翼現在正在搞經濟,這個時候決不能允許有這樣不和諧的事件發生,況且這種事情以前也經常出現,我個人覺得是時候整頓一下了,而且整頓就要下大力氣,就要全麵鋪開,徹底清除,要不然會後患無窮。”

真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啊!李鐵新在心裏把陳從水罵了個祖宗十八代,你特麼的還全麵鋪開,鋪你老母!你個分管交通的,在這裏指手畫腳,也不怕爛了舌頭!

李鐵新有些坐不住了,他在想,要是不壓一壓陳從水的勢頭,恐怕他親爹姓啥他都搞不清了,最主要的是,真要把這事兒搞得太大了,那他李鐵新就會有些麻煩。

在心裏罵完了陳從水,李鐵新接過話了:“老陳說的沒錯,記得也很清楚,這幾起事件的確給我縣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我個人覺得,也隻是僅僅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而已,要是說影響了經濟發展,我覺得這話題有點大了,打壓肯定是要打壓,但到底如何去打,這個都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

張文定很鄙視李鐵新這種鼠目寸光的態度,不影響到經濟發展,這不明擺著扯淡麼?

張文定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說什麼,等眾人說完了,剩下的意見就好說了。

果然,陳從水還沒發話,分管經濟的副縣長生貴偉咳嗽了一聲——這下有熱鬧看了,李鐵新這裏剛說影響不到經濟,這分管經濟的副縣長就上了。

生貴偉這個人平日裏看上去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表麵上看,也符合他分管那一攤子工作的本質,沒有什麼叱姹風雲,也沒有什麼野心勃勃,但這個人的想法很獨到,而且敢於說話。

是的,隻要有人搞到他那一攤子了,他就敢說!

不管是誰,他都敢反對——要除開吳忠誠和張文定。

也正是如此,張文定上台以後並沒有把他給換掉,張文定覺得,這樣的人最適合幹經濟,而且他身上還分管著工業和安全生產,這兩方麵的工作交給這樣的人,幹不好那才怪了。

生貴偉不說則已,說出話來就會一鳴驚人,他的表情很平靜,誰也不看,就看著對麵會議室的一把椅子,然後開始了他的論述:“縣裏搞了個擔保公司,而且費的力氣不小,現在看來已經初見成效,這也是縣裏領導的本意,但高利貸這東西橫行霸道,暫且不說他影響不影響縣裏的經濟發展,高利貸的存在本身就是違法的,難道說違法的東西不去打擊,任由他肆意橫行麼?如過再不打,依我看,擔保公司關門得了,讓企業去貸高利貸去吧,反正有的是錢。”

這話驚煞了所有的人,這個生貴偉說話還真有幾分書生意氣,居然一點套話都不講,全是硬梆梆直來直去的,火力很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