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樓一戰,活潑可愛的唐婉兒穿戴一件符將紅甲立即從隻會王八拳的小少女變成了一位偽指玄大宗師,個中緣由便是借助了符將紅甲的磅礴氣數。
從三皇五帝年間到現在的大漢光和七年,數千年過去了,各領風騷數百年的意氣風發人傑數不勝數,符將紅甲按照幾百年出現一件,起碼也有個十來件了。
不過大多數要麼隨著主人埋葬在墓穴裏麵,要麼被世家望族藏在由於某一位家主突然死亡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要麼是被劍尊王越這等可開天門的舉世無敵一劍捅的支離破碎,流通在世麵的符將紅甲少之又少,也就唐婉兒身上的一件而已。
劉辯披掛的這件青銅寶甲也不是,而是更高光景的符侯紫甲,一旦鋒芒畢露,立刻便會躋身於偽天象。
跟隨秦始皇一生的鴻圖甲氣數那是何等的浩蕩,劉辯要是真的一口氣借來了所有的大秦氣數,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而是會被撐死。
山頂風景對於尋常武夫來說比起五石散對於士大夫文人的誘惑還大,何況是山巔的大袖飄搖。
自製力極強的劉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心底再怎麼不舍,還是不敢多吃哪怕一口,隻是暫借了一股讓自己重回偽金剛的大秦氣數。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太阿劍氣再是靈犀終究是死物,碰見熟稔到整天穿一個開襠褲的鴻圖甲,招呼都不打直接退了回去。
“噗——”受到反噬的二皇子劉協雙目圓瞪的吐了一口血,與此同時,身上的卌湅魚鱗寶甲被錕鋙刀從左肩一直到腰間劃開了一個大口子,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噴出了大量鮮血。
“噓。”劉辯輕佻的吹了一個口哨,撚起碰到大秦氣數從一條瘋狗變成一隻溫順小貓的虎兕小劍,扔進了紫檀刀匣。
斷了聯係的二皇子劉協,再次吐了一大灘鮮血。
劉辯咂摸了幾下嘴,恨鐵不成鋼的感慨道:“皇弟啊皇弟,打架不能單靠蠻力,還要靠腦子啊。”
此時,兩人相距不過三丈。
嘴角緊抿的二皇子劉協,眼中突然閃過瘋狂的神色,癲狂笑道:“不錯,要用腦子!”
秋風起,蟹腳癢。
劉辯的眉心忽然有點癢。
秋風忽起,眼前的空氣如同春風吹皺的蓮塘,泛起了一層層漣漪。
劍鳴。
劍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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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陵崔氏,春秋年間齊國儲君季子之後,前漢東萊侯次子催仲牟出任博陵太守,衍生出了博陵崔氏這一支崔氏二房。
從前漢開始一直是東郡數一數二望族的博陵崔氏,當代家主崔烈坐上廟堂最炙手可熱的位子太尉,長子崔均剛剛而立之年便一躍成為西河太守以後,博陵崔氏更是水漲船高,在整個兗州都排的上前十了。
荷葉枯敗,隻剩下一根根灰色節稈的聽雨榭小亭內。
一位高冠灰袍的老者與一名佩玉鳴環的中年士子,凝視那道每走一步都要咳喘的稷下名士,目光閃爍不定。
西河太守崔均往搖曳著一根根幹枯蓮蓬的荷塘,扔了一把餌料。
一幅百鯉翻滾的壯麗畫卷,油然而生。
碧波上的景象猶如早春的雒陽河畔,花團錦簇,富貴滿堂,西河太守崔均心底卻忍不住一陣陣發寒:“父親,戲誌才這次前來隻是讓弟弟州平成為龐先生的弟子。”
“並不是讓博陵崔氏正兒八經的亮出旗號支持太子殿下,也沒讓博陵崔氏奉上大量的錢糧金帛,供養太子新招募的入不敷出的大軍,於公於私對我們都有利,父親為什麼不答應。”
前任太尉崔烈這位士大夫黨的老供奉,能夠從一支快要跌出兗州望族圈的郡縣望族,一步一步的排擠掉兗州望族甚至大漢十大世家望族就任太尉,中興博陵崔氏。
眼光格局,心計權謀,遠遠不是才入而立之年的長子所能望其項背的。
驀地歎息一聲的前任太尉崔烈,同樣灑了一把餌料,為長子答疑解惑道:“龐德公確實是海內碩儒,才學比起那個什麼沽名釣譽的八顧八廚不知道高山仰止多少。”
“別說博陵崔氏,就是沛國曹氏汝南袁氏這些個世代簪纓了幾乎千年的拔尖世家望族,族中子弟能夠成為龐德公的門人弟子,那也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
長子欲言又止。
士大夫黨的老供奉崔烈再次歎息一聲道:“別忘了龐德公的身份,一個為了大漢中興孤注一擲到已經瘋狂的偏執老儒生。”
“為了太子活命,以自己的壽命施展讖緯之術,逆改命格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