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之春的兩位未來的國士,跟著劉辯來到那座戲誌才建造的氣吞萬裏如虎的亭台樓榭府邸,沒有世家子弟之間往來的大排宴宴靡音繞梁,有的隻是儉樸卻讓程昱耳目一新大感意境非凡的圍爐煮酒。
老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劉辯可不想現在創立基業的關鍵時期麾下的文臣武將染上奢靡風氣,沒有下達各種禁令也沒有私底下悄悄暗示,隻是以身作則的一餐隻吃兩樣鼎食,從不舉行各種鶯歌燕舞的宴會,就連整天就差行軍打仗都帶上絲竹靡音的郭圖,都默不作聲的把幾位花費大量錢帛聘請的樂師送回了宗族。
見微知著,經常流連於那些看似情真意切其實隻是酒肉之交世家宴會的程昱,知曉了劉辯質樸如漢文帝的長處,腦子裏的那個明君形象逐漸完善,也逐漸接近自己所期望的完美君王形象。
在這個朱門酒肉臭的大漢上層世道,簡直就是一股子清流,同樣是讓郭嘉對效忠太子有所意動的幾個明君長處之一,亂世當用重典,一方麵說的是治理國家的方略,亂世黃老盛世儒。
另一方麵也是對於君王的要求,嚴於律己,不能像盛世君王那般奢靡,每一枚五銖錢都要用在刀刃上,而不是用在大興土木選拔秀女這些享樂上。
佛門常說酒色是蝕骨的毒藥,一點也沒錯,這和溫柔鄉英雄塚一個道理,再是雄才大略的英雄豪傑一旦癡迷於酒色財氣,時間長了不僅自己會變的意誌消沉整天隻眷戀這些個鶯鶯燕燕,就連麾下將校也會變的貪生怕死文官隻知道橫征暴斂。
這樣的例子青史上實在是多如牛毛,開創平民起義先河的陳勝,自立為王嚐到過去從未見過的奢靡生活以後,便從‘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的豪傑很快成為了沉迷於酒色的昏君。
當初攻克長安覆滅王莽政權的綠林軍何等的英雄豪傑,最後還不是成為了酒色財氣的刀下鬼,就因為貪圖享樂幾十萬精銳大軍四分五裂。
儉樸在寒門庶族看來是挺簡單的,那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接觸過左擁右抱各色美人頓頓食肉的鍾鳴鼎食奢靡日子,單是那些北地高挑美人、江東溫婉女子、京畿擅長琴棋書畫的女公子就能讓他們看花眼。
更別提還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高鼻梁西域美人,金發碧眼的西極絕色,野性十足的南蠻少女,這些個異域風情。
美色誰不愛,郭嘉能被文壇儒林心服口服的公認為世間第一風流士子,陽春白雪如琴棋書畫詩酒花茶無所不會,下裏巴人如茶寵燒瓷刻章製扇無一不精,真性情敢於嬉笑怒罵世間任何不平事。
士大夫儒生好生羨慕的則是郭嘉多情不濫情,采擷過的美人風姿綽約還繁多,天潢貴胄的皇室宗親嫡長女,書香門第的女公子,溫婉賢淑的小家碧玉,英姿颯爽的江湖女俠……露水情緣過後,個個對郭嘉念念不忘,甚至因此終身不嫁的大有人在。
士大夫儒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麼多郡太守娶回家都如獲至寶的美人,情願變成深閨怨婦也不願抱負郭嘉,成了一樁文壇儒林人人羨慕的奇聞。
江湖兩大劍道禁地之一越國劍爐的老家主,曾有一個老來得女的掌上明珠,也與郭嘉有過短暫的巫山雲雨。
這位十之五六有希望成為大漢首位女子劍仙的胭脂副評絕色,不惜自絕劍道也要與郭嘉做一對神仙眷侶,浪跡江湖,文壇儒林也因此鬆了一口氣,世上終於有人能夠降服郭嘉這個禍害了,能給他們留點風流韻事。
結果卻是不出意外的意料之外,這位以大將軍嫡子何鹹汝南袁氏長子袁紹的權勢隻有做護花使者份的江湖第一女俠,打破了郭嘉的旬日金科玉律,在他身邊足足待了十六天。
可笑,卻又笑不出來。
事後一生養劍孕劍被天下第一童淵視作可堪一戰的劍道禁地老家主,第一次破關入江湖,天下人本以為江湖將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畢竟郭嘉的先生稷下學宮大祭酒鄭玄的人脈也不是白給的,隻需一句話,便有無數江湖門派甘願為其驅使。
結果還是不出意外的意料之外,那位本應該提劍刺死負心漢的人間絕色,居然親自攔下了父親,留了一句此生唯有劍道,絕跡江湖。
第一章觀星
帝都洛陽,觀星台。
雲海茫茫,萬裏無垠,浩渺無邊的雲霧海洋之間,一隻隻宛若美玉雕琢而成的仙鶴,翩然飛舞,落向了雲海盡頭一輪巨大的紅日。
雲海、仙鶴、紅日.......交相輝映,流轉變幻,形成了一副縹緲出塵的瑰麗畫卷,令人心神為之一奪,久久不能自拔。
而在這仙鶴齊舞,朝霞流蘇的壯麗畫卷中,卻有一名紫衣少年格格不入的站立在懸崖邊緣,怔怔的望著東方冉冉升起的一輪紅日,倚風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