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世間一線刺客樊氏那搖擺如芙蕖的身姿立即隱入劉辯附近的一株百年榕樹上,妙目裏的波光很快黯淡下去,列仙評上的天下十大高手確實高不可攀,鮮有刺客能夠刺殺這等山巔武道巨擘,卻也不是沒有終南捷徑。
天下劍林的劍客有時候會心之所至劍之所指使出一星半點的無理手,以不過三品二品的光景發揮出一品指玄的餘韻,境界二字對於刺客來說更是無理手到無視的地步。
始終被世間刺客尊奉為我輩楷模的荊軻,臨了也隻是一名二品劍客,比起春秋四大刺客之一的大指玄聶政相差甚遠,卻能瞞天過海的險些殺了隻手開天門的秦始皇,要知道戰國四大上將李牧廉頗,戰國四公子魏國信陵君、齊國孟嚐君、趙國平原君、楚國春申君這些一品頂尖高手,曾與秦始皇大戰於鹹陽城城門前,從始至終沒讓秦始皇後退半步。
卻讓一個小小的二品劍客差點宰了,名震天下不必多說,就連雲端的那些個大勢力紛紛拋出了誘人的榮華富貴,荊軻的反應再次震驚了天上天下,為了一名女子甘願被秦始皇捏爆了腦袋。
樊氏雖說早已遠離了江湖,但心中還裝著一個江湖,心氣極高始終不服越國劍爐那位女子劍仙的她,不免想要趁著這個大好時機刺殺劍侍甘鉶,完成一樁已有百年未曾一見的壯舉。
單是這位侍劍如初三十年的甘鉶,還有那麼三成的把握完成這樁壯舉,那襲黑色王衣出現的一瞬間樊氏就知道能夠自保已經不錯了,哪裏還敢奢望刺殺一位天下十大高手。
秦廣王促狹的瞅了一眼榕樹上的冷麵絕美女子,小聲嘀咕一句,不耐煩擺了擺手道:“戲誌才給了你什麼好處,肯花這麼大的價錢逼我出來。”
這話一落,劉辯樊氏二人的氣機運轉明顯滯頓了半息,心底不約而同的冒出了同一個疑問,難道這個天下第八的大高手不是敵人。
悠哉悠哉的蓑笠老翁沒去理睬比自己還老卻還是一副青年俊彥模樣的秦廣王,隨手一招,平坦的官道上忽然響起一陣迅疾如雷的馬蹄聲。
象龍的獸眼裏從進入西壁壘腹地一直流露著玩味神色,就連蓑笠老翁和秦廣王出現都未曾露出一點的嚴謹,此時僅僅聽到急促的馬蹄聲,呼吸驟然綿長起來,似是想要把馬身調整到巔峰狀態。
一匹馱著甲胄的千裏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要不是長年累月積攢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斬意識太過於根深蒂固,上千隻聽馬蹄聲就辨明來馬是哪種品種的湟中義羌,早就一擁而上了,爭奪鎮西將軍朝思暮想了一輩子也沒能撈上一匹的千裏馬。
瞧見白花花美人剝光了在自己麵前卻不能上的湟中義羌們,渾身正瘙癢的難受,蓑笠老翁的舉動再次引來了眾人的躁動,很快又垂頭喪氣的按住了蠢蠢欲動的西涼大馬。
蓑笠老翁牽著千裏馬邁入了百步以內,一根根西涼投矛就要飆射過來,劉辯不知道這位天下第八出於什麼心思卻知道對方沒有敵意,立即擺手阻止了想要衝殺過來的一千湟中義羌,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樊氏默不作聲的拿出一架比正常大黃弩還要大三分的屠蛟,搭上一根特製嬰兒手臂粗細的弩矢,通過望山瞄準了一步一步緩慢前行的蓑笠老翁,隻能以肉眼和心算估算出這位天下第八的下一步落腳點,不敢流露出一絲氣機去鎖定對方。
不快也不慢半盞茶的功夫蓑笠老翁走到了劉辯身邊,在眾人緊繃的精神中把韁繩放在了劉辯手裏:“這匹千裏駒驚帆還請殿下交給寧兒,另外這上麵的甲胄也請殿下一並交給寧兒。”
“寧兒要是問起是誰所贈,還望殿下不要說出老夫的名字,就說是和黃巾賊征戰繳獲的戰利品。”
甘寧?甘鉶?劉辯的眉頭輕輕皺起,心底有了一個粗略的猜測,手掌剛剛摸到韁繩便感到一股強烈的劍氣襲來,要不是這段時間以來經常觸摸劍氣縱橫的霸業,當場便會被劍氣割裂出一道道細小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