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天人怎夠。
這一槍落下,蜷縮在酒鋪裏醉生夢死多年的盧植,如遇驚蟄,氣機意氣雙雙達到了頂峰,甚至更上了一層樓。
連殺兩名天人,這等舉世無敵的瀟灑氣度,豈是一句風流可以說盡,當年那個提槍走沙場處處屍遍野的盧玉麟又回來了。
城郊亂作一團的十幾萬諸侯聯軍,主將陸續被天人斬將奪旗,更加的潰不成軍,不少將校已經開始脫去紅漆劄甲扔掉環首刀,準備跑到鄉裏間充當一名莊稼漢子,暫且自保。
虎牢關城門外的大戰,動靜比起十大高手戰死時不承多讓了,丟盔卸甲的諸侯聯軍從沒有過如此的心神安穩,軍心大振。
曹操望見眾將士軍心可用,趕忙嗬斥典韋放下自己,拔出了腰間的平北刀,振臂大吼:“結陣!結陣!”
亂糟糟的戰場聲音實在是太嘈雜了,曹操又不是劉辯那種一品境界的大宗師,可以借助一些類似於佛門獅吼的氣機流轉技巧,號令三軍,隻能暫時聚攬了身邊一百多潰逃的士卒。
不過有了盧植連殺兩名天人的壯舉,軍心大振的士卒雖然看不清是哪位將軍在重整旗鼓,逐漸放緩了逃往的腳步,數十萬北方胡騎就在汜水河對麵虎視眈眈,在場的將士都是經過烽火熏陶的老卒,深知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道理,慢慢向曹操聚攏。
但這滾雪球般的速度實在是慢了些,戰場上的形式瞬息萬變,每多爭取一息時間,保住宣武帝陛下的機會就多上一分,曹操不顧典韋的反對站在了一輛裝滿精鐵長矛的輜重車上,振臂揮刀,凝重說道:“君明,去把旆旗扛來。”
所謂斬將奪旗,是不可分離的,士卒們看不見在大軍裏隻是一粟的主將,粗壯如楊樹,高高飄蕩在天空的主將旆旗,一目了然,隔著千軍萬馬也能看見一條通體朱紅的大杆子,直插天空。
上書一個隸書曹字的旆旗,還是放在原來的位置,不過現在已經淹沒在二十幾位天人身後,衝過去搶奪旆旗,無異於送死。
典韋的舉動不免讓曹操愣住了,他竟是脫掉了身上的僧衣,低頌佛經,雙手合十。
卸甲了。
直到這時,深受說書先生影響從來沒有看得起這位新一代將甲十幾萬將士,這才意識到典韋是將甲,一路前行,無論天人恢複的境界高低,皆是一掌拍飛出去,其中居然還有一位重修廟宇重回天象光景的天人。
不少天人見典韋一膀子力氣足夠降龍伏虎了,躊躇片刻,決定不與他上前糾纏,這條大魚不是一個人能夠獨吞的,還沒劃分利益以前,最好是多獨吞一些零碎,積少成多。
少說拍飛了七八位天人的典韋,暢通無阻,來到了那根巨大的旆旗前,怎麼扛回去又是一個大難題,沉重的旆旗一般是放在主將的車蓋上,由四匹戰馬拉著前行,尋常三四個力士都抬不動。
典韋露在外麵的肌肉,陡然如扭動的蛟龍般鼓起,雙腿下沉,彎成弓形,粗壯的手臂抱住旆旗低吼一聲,居然真的被他拔了起來。
遠處的力拔山河氣蓋世,盧植看在眼裏,一百多步以外的曹操已經聚攏了五六百精銳步卒,暫時守住城門應該沒問題,提起玉質長槍主動找向了下一位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