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在條條去的第一天,就把幾乎所有的假畫賣光了,現在畫廊裏邊沒有多少畫可賣。畫廊裏無畫就顯得空空蕩蕩,條條也心空蕩,覺得沒有底。在沈陽的飄浮中,她也沒有這種感覺。沈陽有她的什麼?有一間房子嗎?沒有;有她的安定工作嗎?沒有;有她的溫暖家庭嗎?沒有;沈陽既然沒有她的房子,沒有她的工作,又沒有她的家庭,那就等於是一無所有啊,一無所有,那會沒有安全感的。條條雖然沒有什麼安全感,但她沒有飄浮在半懸空的感覺。原因是什麼呢?因為沈陽有她的戶籍(戶口)證明,證明他是沈陽人。戶口已經是不當房住,不當飯吃,不當衣穿,不當錢花得年月了,可這玩藝就像樹的根,把人的心係住了。
條條來到了這南國城市之後,就沒有過一刻安全的感覺。盡管這兒有她的國家項目工作,盡管她已經畫廊工作員了,甚至將來能出一單,百萬或者千萬富翁了,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飄浮在半懸空,沒有根基。
第二天她還沒去坐公交車,黔驢就打來了電話,說:“條姐,你不用去上班了,店裏沒有什麼畫,先停業幾天,我自己去就成了。”接了黔驢的電話,條條把那在自己手裏的大靈通看的不知所措,她眼發直,人發愣怔。
國家項目的工作,她做的累,心累。小醜這一走,她失望,她沒有了希望,甚至是絕望的感覺。這裏沒有她的戶口,她不是這裏的生人,是南漂。條條有些頭暈,就上床上躺下來,她要安靜下來,靜一靜心。
剛躺下,門鈴就想了。真鬧,是誰啊,這麼煩!大老早的就來騷擾,真沒素質。門鈴聲一陣緊似一陣,條條隻穿著簡單的睡衣,從門孔往外看,卻不見人。條條就問:“是誰?”
“是姐夫金剛。”
“你回去吧,我還沒有起來,另外我今天還有工作要做,我還得去上班。”
“哪有把客人堵在門外的道理啊?你開開門,我進去,我也有事情找你說。”
條條心地本來就善良,又好麵子。況且這是租人家的房子,一個男人在門外高音大嗓地喊話,讓鄰居知道了,這成了什麼事情啊。條條趕緊回臥室又披了件外套,來到門前說:“你喊什麼喊。”她把門開了。郭金剛馬上閃身就進來了,順手就把門給帶上了。
條條想起了小醜的話,找嘟嘟說說。條條用她的大靈通給都督打電話,樂鈴響起好長的時間,都沒有接。
郭金剛為人本來不壞,可是對於條條,他就不能自己了。自從有了那一次,他是工作也不上心,寢食也難安。“給誰打電話啊,怎麼沒有人接呢?該不是給110打的吧。”
“是。”條條說。“我要去上班了,你趕緊走吧。”
郭金剛的眼神在條條的睡衣上下來回瞟,看到條條那較好的身軀,看到條條臀部和大腿被睡衣勾勒住的曲線,他前列腺忽然就痛,急劇的痛。郭金剛心有餘悸,上次的剪刀,令他有所顧忌。“我不會過分的。條條,其實你很迷人,不是我郭金剛好色之徒,是因為你太迷人,是因為你太有魅力了。我想,所有男人都回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別忽悠我,給自己的不善動機找借口。”
“男人沒出息,就是喜歡有魅力的女人。我就是這種男人。其實,我不僅是喜歡你的身體,我更愛你的本身。”
“既然愛我人,就別總打我身體的主意。”
“愛和身體是一碼子事情。”郭金剛一方麵用話刺激條條,一方麵作出沒有武力解決的意思。條條緊繃的防範意識,一點也沒有放下警惕性。身邊的金剛就是一頭長著血盆大口猛虎,不經意間就會撲上來的。條條又給嘟嘟打電話這回事關機了,打不過去。
郭金剛說:“條條妹妹,你的工作進展怎麼樣了?”
“還那樣,前景不看好。”
“尚老板不是很厲害嗎?她做你的下線,你就等著就行了,適當的協調一下人員的分配,要均衡分理。”
條條無話可說。黔驢的心思她猜不透,一會掛在她的名下,一會又掛在金老板的名下,又弄什麼畫廊的。無意間聽黔驢說過一嘴要和金老板做大買賣,不知幹什麼營生。
郭金剛的小眼睛滴溜溜轉,他在打條條的主意,他的邪念逐漸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