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已經三心二意，賣菜就賣不出錢了。那鄰攤也毛了，他也不好好地賣菜。鄰攤心甘情願地對嘟嘟唯馬首是瞻，聽其調配差遣。不過二人和和分分，壞壞好好。好時總是在床上，壞時總是為事業，為觀念，為看法。這是一對典型的鴛鴦，床頭上恩恩愛愛，又是一對典型的冤家，吵吵鬧鬧。他們倆菜攤相識，也是天意。想參入進來的人不是沒有，就是沒有錢。嘟嘟不好好賣菜，鄰攤也經常去一些小公園逛蕩，踅摸對象。那裏邊的一些人，翻個單杠啊，劈劈腿啊，男的都是一些侃國家大事說新聞講小道消息的主兒們。女的練功鍛煉保身形的。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有很多的男男女女，願意來聽聽新鮮。現在社會上這些閑散人員到處是，不愁找不到。
早退的，病退的，下崗的，無業人。無所事事的人群。閑極無聊，就來這些個家附近的小公園打發時間，男人們在一起各顯神威，說些個最先聽到什麼什麼奇聞異事了，女人們練身體的居多。
第一次聚會，是在一家酒店的大堂中。這酒店常年也不怎麼開張，豪華吧不豪華，但又有些麵子裝修。他們就是靠著安利這類的人群來聚人氣，大家吃頓集體大餐，據說都是上上線們負責費用。
嘟嘟精神大煥發，人也重新打扮了一番。來的這些人都是社會底層的人員，看著就不大款。不管怎麼說，有人頭就好，先壯壯威勢。她的那三寸不爛之舌，馬上就會擺上用場了。
嘟嘟口若懸河地講：“今天大家聚到了一起，就是個上輩子修來的緣分，這輩子的福分。”
底下人說：“是啊，是緣分。”
嘟嘟講：我給大家介紹一個很好的賺錢的買賣，大家感不感興趣啊？
有人說真能賺錢，誰不感興趣啊，有錢不掙，那是大傻瓜！
嘟嘟繼續講：這個項目是從國外引進的項目，是國家項目。誰進來了，誰贏了，誰掙錢。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識時務者為俊傑，切莫錯過大好時光。
一位女人說：俺管你國家項目個人項目的，能掙錢，就幹。別到時候忽悠俺們，上當了受騙了，到時候找誰去。
嘟嘟回答：這位大姐說的好，我可以保證地說，這個項目，絕對安全可靠的。你們知道嗎，在南方，人家公安局長縣委書記都不要工作了，來做這國家項目。可見是多麼好多麼好的項目啊。我之所以回來了，就是要和大家一起分享這個最好的機會，有錢大家一起賺，有福大家一起享。
一位跟著說：有難大家當。
嘟嘟說：不不不，沒難，隻有享受金錢給我們帶來的快樂。
一男子說：這可是個好項目，公安局長都不幹了，他傻X啊；縣委書記也不幹了，那他肯定是腦殘腦癱。
嘟嘟笑了，說：不是這樣子的，你們要知道這個項目，出一單是多少錢給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啊，多少？”
嘟嘟說：小單八百七十萬，大單一千一百萬。這樣的數目，比公安局長，比縣委書記掙的多不多啊？
“多，多是多，能掙到嗎？天上會掉餡餅來嗎？”
有人就直截了當地問：進來要買多少產品啊，花多少錢啊？
嘟嘟說：我們這個不是傳銷，沒產品，是高級經濟，資本運作，虛擬經濟。
有人問：虛擬經濟沒錢行嗎？
嘟嘟說：是的，要投錢。
那人說：我的媽呀，現在直接就上錢幹了，這太狠了。這都是玩的啥招法啊？
一男人問：要投多少錢啊？
嘟嘟說：一人進來五萬零八百，然後你就開展工作，出一單時，這輩子就不允許再進來了。
五萬零八百，砸鍋賣鐵啊！一中年下崗女人說。真他媽的要命！
下邊一些男男女女們，也不太有真心想做這個國家項目了，就是無所事事了，湊個熱鬧來起起哄，男女之間，斜眼看看，勾搭勾搭，到時有意的。窮富不分，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尤其是這些掙不到錢，閑著五脊六獸的，更想刺激刺激。眉來眼去的，逗，相互間打情罵俏。這些人中，感到寂寞、無聊的人很多，無事事做，呆著不出毛病就奇怪了。窮人富人都是人，都在身體包裹下藏著七情六欲呢。
有一人問：“這麼貴的價碼，誰幹得起啊？”
嘟嘟靈機一動，現場發揮，說：“還有不同種的項目，有五千零八十的，也有五百零八元的，三個檔次。投入多大產出多大，相輔相成嘛。”
鄰攤也跟著說：“就是嘛，你少投資，也得得少嘛。”
很多人當場就報了名，要投五百零八元的。有人就問：“五百零八元的，出一單，多少錢啊？”
嘟嘟沒有細算過，但她張口就來，說道：“小單八萬七，大單十一萬。”是倍數的關係，挺可信。有人又問：“那要是投五萬零八十呢，出一單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