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想說借錢口難開(2 / 2)

洗浴中心的自助餐,質量中檔,樣數挺多,山上跑的海裏遊的,都有,可謂是一頓大餐,飲料是免費可勁喝的。在吃飯的時候,皇姑人憋了已久的話語,一直不好意思張開口說。但是心裏邊想了已久已久。皇姑人兜裏缺錢,按理說她黔驢是知道的,也該有所表示一下,可是黔驢愣是充耳不聞,裝不知道。皇姑人有時候很咋呼,但他是個要麵子的人,一分錢能憋傻英雄漢。皇姑人現在就是這種狀態,混得像自然災害三兩糧年代似的,朝不保夕,社保醫保早已經停交了。

盡管皇姑人胃中很缺油水,可是還是能夠表現的像個紳士那樣去吃這頓大餐。按說就該放開了狼吞虎咽地吃個大飽,補補空缺了的胃囊。黔驢說:“你吃飽,別裝假。”

“放心吧,俺倆今天晚就喝個痛快。”皇姑人當年和黔驢喝酒較勁,把自己喝的如大病一場,那時候,心氣兒足。皇姑人在想如何開口說錢呢,他一直在尋找機會,把話點開,可是每每一說到要提錢時,話就被別的話題岔開了。

黃姑人說:“有一天,我看到了條條,她說馬莉的企業越做越大,現在都進了省政協委員了。還生了個雜種兒子,老天眷顧了人家啊。你看看我,一無是處,沒有半點出息。”

馬莉加入了省政協委員?黔驢心裏咯噔一下子,嫉妒羨慕恨。自己也得想辦法加入,那可是身份的象征啊。你看看如今的有錢人大老板,哪個不是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的,自己雖不是大老板,但也是畫廊的老板,自己經營的是文化企業,看上去也是幹淨的。說真的,在這座城市裏,幹文化生意,那是叫好不叫座的,這個城市怪,有文化市場,卻是文化沒市場,人們二隻眼睛隻盯準了孔方兄。那些有錢人的文化,隻不過是被包裝了的文化氣質,真正有文化的一些體製內中,那些文化人也是研究自己走穴,自己的“學術成果”、“著書立說”、評職稱,晉級那些個事體。“文化”人們也都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了。黔驢想到,自己也一定要加入政協委員!

他們喝著免費的啤酒,黔驢在思索著什麼,話少了下來。皇姑人問道:“你在想什麼啊?”

“喔,沒事的。”黔驢被驚醒。她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和他說。一是怕他走露了風聲,二是怕皇姑人壞事了。黔驢在想找誰能夠幫助加入政協的委員呢?畫協的主席?自己是開畫廊的,與畫有點關係。可這畫協主席老小子據說手眼通天,他的畫被炒到一平尺幾十萬了。坊間說畫協主席不僅畫貴,有錢都買不到的,得等著排隊求得。

黔驢知道,這肯定是虛高,雖然有些收家和資本家慣著他們,但是真正願意貨真價實地掏出真金白銀來買者,也不是很多。否則那畫協主席不就成了印鈔機了嗎?

就像是那些演藝界的人物似的,有官員和老板們認可出權出錢來包裝他們,他們想不紅都不成,想不賺錢都不可能了。

黔驢想自己雖然沒有真正的官界朋友,但常常吹牛和上邊某某領導很熟悉,又和某某領導是親戚,自己不弄個政協委員怎麼也都說不過去了。

坐對麵喝酒的皇姑人尋思就是想提自己沒錢,需要錢。這黔驢總走神,不知是有意裝傻還是真傻了,或者真的在想心事?皇姑人多次鼓起來的勇氣,都被黔驢那細小豆眼斜翻過去了。皇姑人下定決心要把錢提出來,自己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就算是你打發要飯花子吧,你也得施舍點不是!皇姑人說:“我最近想要換個居住環境,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黔驢的電話響了,——噓,那意思是皇姑人別吱聲。黔驢拿起了電話,走到一避靜的地方,去嘰嘰咕咕說什麼了。皇姑人心裏別扭,剛剛想提,又被錯過去了。真是的,他媽了個巴子!皇姑人內心別扭,這人不主動給你錢,你自己提錢,她會舍嗎?

皇姑人在黔驢借故去打電話的時候,開始狠狠地吃起來,先解決那些螃蟹,把螃蟹的胳膊腿三下五除二地廢掉,然後就吃蟹黃蟹肉。不一會兒,黔驢走過來了,她喋喋不休地自語道:“什麼樣的男人都有啊,自己沒事業做,遊手好閑的,就知道借錢花,沒有信譽了,借不動了,找到我。姐又不是開造錢廠的,哪有閑錢給你去揮霍啊。”

皇姑人本來鼓起的借錢勇氣,一下子就沒有電了,他蔫了茄子。借錢的話不敢再提了。這黔驢是不是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說話給自己聽啊?皇姑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這頓自助餐吃的就有些寡淡了。皇姑人心裏邊很不舒服,他想哭,可是男人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嘛。

吃完飯,他們出來。黔驢在車上給皇姑人拿出兩千塊錢,她說:“你現在也夠苦的了,我也是掙錢不多,費用大,大忙也幫不上你。”

聽了黔驢這幾句話,和那兩千塊錢,感動的皇姑人真要哭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