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低頭沉默了,杜豔華就知道自己說中了,愈發驚訝瞪眼:“瀟瀟,你真的愛上他了?”
逃避不了,唯有麵對,況且心裏的話也隻有跟豔豔說了。
“確實心動過,隻是現在,又死了……”莫瀟雲苦笑,勾起的嘴角似有千斤重擔壓著,“我也沒想到我會對他動心,原本還想著最後幾個月和睦相處,給自己留一段甜美回憶,可現在看來……”
杜豔華哀歎連連,可忽然又想到什麼,眼神猛然凝聚:“你說他看到你跟薑尚海在一起才失去理智的?那這是不是說明……他對你,其實也動心了?”
見莫瀟雲眼神呆滯地看著她,杜豔華繼續分析,“男人嘛,尤其是他那種不可一世的男人,占有欲都很強的,哪裏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拉扯不清?更何況,他知道你跟薑尚海是青梅竹馬,他心裏肯定嫉妒又著急!”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種男人都太危險了,你還是不要跟他在一起!”
薑尚海?莫瀟雲搖搖頭,想著他居然用自殺威脅她,心裏也湧起恐懼和反感。
這兩個男人,沒一個善茬兒。
大雪紛紛揚揚落了一夜,陳子敬就那樣在車裏坐了一夜。
沒有勇氣麵對她,也不想回去別墅,他就坐在車裏,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候著。
所以,他看到女人踉踉蹌蹌地出來,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上,招了輛車坐上去。
雖然她身手了得,理論上不會有危險,可他還是不放心,便靜靜開著車一路尾隨,直到看她進了那個出租屋,他才倒車離去。
無邊無際的失落和孤獨如黑夜來臨一般壓下來,無力抵抗,無力改變。他知道自己現在需要找個人陪伴一下,可再度為情所傷,他不想看到任何人擔心憐憫的眼神。
黎明時分,陳子敬把車開到海邊,再度躲進那座私人島嶼。
衛東等人中午便找到了他,可惜沒人能勸得動他,他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裏,唯有酒精作伴。
三天過去,情況越來越糟糕,陳朝功急得焦頭爛額,在客廳裏罵罵咧咧:“平日裏不都是挺牛的嗎!怎麼這會兒都想不到辦法了呢?依我說,就把那小警花找來嘛,解鈴還須係鈴人!”
衛東瞥他一眼,“你確定找來不是雪上加霜?”
陳朝功拍著胸脯保證:“小雲兒絕對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他們之間肯定有誤會!而且這幾天我派人跟蹤著呢,小雲兒失魂落魄的……這說明什麼你知道嗎?這說明她心裏也是有我四哥的啊!”
易青吐一口煙圈,看向衛東,“三哥,我也覺得可以試試。就算找來了是刺激,那至少也有反應啊?不然四哥不吃不喝的,能扛幾天?”
衛東短暫一思量,起身:“行,試試。老五,你帶人在這裏守著,我跟小六過去一趟。”
每年年終都是公安最忙碌的時候,莫瀟雲被他們強行叫出來,自然麵色不佳。
坐下看看對麵兩人,莫瀟雲嚴肅的口氣如同審問犯罪嫌疑人:“有什麼事就說吧,我手頭還有事要忙。”
衛東打量著她,確實如小六說的那般,雖然強打精神,但依然氣色不佳,憔悴低落,相比上次見麵,她清減了不少。
說不定,真的是他誤會了。
大丈夫敢作敢當,衛東收回眼神,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直言道:“莫小姐,我先跟你道個歉。你跟子敬之間的衝突,是我造成的。”
莫瀟雲原本冷著臉,聞言忽然抬頭看向他,丹鳳眼泛起疑慮。
衛東又推了下眼鏡,道:“上周五,我在療養院看到你跟一個年輕男人在一起,拉拉扯扯,我告訴了子敬。”
“什麼?”莫瀟雲大吃一驚,隨即怒氣難耐,“原來是你!”她以為隻有女人愛八卦多管閑事,沒想到一個大男人也那麼長舌!
衛東麵含歉意地解釋:“那天子敬原本是打算帶你跟我們一塊吃飯的,可我看到你上了那個男人的車……你大概不知道吧,就在你跟那個男人拉扯不清時,子敬已經冒著寒風等在你單位門口一個小時了。”
腦子裏猛地一嗡,耳朵像是失聰一般,布滿了忙音。莫瀟雲突然響起那天快下班時陳子敬打了通電話,說了些模棱兩可的話……如果衛東沒有誑她,那麼陳子敬打電話就是探口風的,看她加不加班?好方便過來接她?
怎麼會是這樣?
這幾天,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那個男人的獸行,提醒自己不能繼續淪陷,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他,不要管他這些天在做什麼。
她覺得那傾瀉而出的感情已經慢慢冷卻了,凝固了,收回了,可卻突然來個人跟她說這樣的話!
眉頭輕微顫抖,壓抑不住,她木然地盯著兩人看了又看,似乎還在斟酌這番話的真實性。
陳朝功連忙說:“小雲兒,我三哥沒騙你。那天我四哥都把一切安排好了,可等到快七點時又說取消。我三哥是關心則亂,以為你跟那個小白臉有什麼,才會給四哥通風報信的,不想害得你們鬧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