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小莫莫頹喪的臉色一下子又點亮，仰著小腦袋看著媽媽把手機放到耳邊，那暗暗呼口氣仿佛完成了什麼豐功偉績的模樣叫人心裏疼惜的緊。
任何孩子，無論懂事與否，潛意識裏都希望爸爸媽媽能開開心心地在一起。這小姑娘許是遺傳了爸爸的優良基因，也是小小年紀便心思敏感，懂得也多。
“喂。”手機放到耳邊，莫瀟雲扭頭看了看女兒，微笑著抬抬下巴示意她出去玩耍，小丫頭甜甜一笑，轉身歡天喜地的跑了。
手機那端，男人似乎耐心的很，等了這麼長時間才聽到聲音，也沒有動怒，隻是低沉輕緩地問：“你給我打過電話？”
“呃……嗯，是的。”莫瀟雲心亂如麻，一時都不知道跟他說什麼，吱吱嗚嗚地。
電話裏陳子敬又問：“有什麼事？”
她腦子裏飛快運轉，忽然靈機一動，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之前不是打電話說，想莫莫了嘛，我就給你回個電話，打算叫莫莫跟你說說話，誰知沒打通。”
“就為這個？”男人清冽的嗓音滿是疑惑，顯然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
那晚，他打電話是為了阻止她跟席鶴軒繼續吻下去，打通後他扯了個理由說想孩子了，之後兩人沉默以對直到斷線。
誰料今天她刻意回過來，就是因為那晚他沒跟孩子說到話，今天專門彌補一下？
以她一貫抗拒抵觸，避他唯恐不及的態度，這個理由太假了。
還是，她終於想通了什麼，真心想讓他跟孩子多接觸？
被他質疑，莫瀟雲心裏咯噔一下，也知道這借口沒有說服力，還是故作鎮定地道：“嗯，我怕你今晚又會打電話，太晚了影響孩子睡眠，正好莫莫也說想爸爸了，所以我就打給你了。”
怕他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她已經無法自圓其說了，莫瀟雲隻好主動轉移話題：“剛才沒打通，你還在忙？”
“嗯，剛才在開會。”男人說著，聲音裏果然是掩不住的疲憊，正要再說什麼，忽然咳嗽起來。
那一聲一聲急促嘶啞猶如破竹刮地的咳嗽聲透過千萬裏遠的電流傳來，頓時緊緊抓住了女人的心，關懷的話語不自覺地出口：“怎麼了？感冒了嗎？”
“還好……”男人從咳嗽間隙擠出兩個字，接著又是一陣猛咳，而後那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人似乎在倒水喝，又過了會兒才又傳來他低沉較為平緩的聲音，“你還在嗎？”
“嗯……”心裏木愣愣地，她回應一句，又問，“去醫院看過了嗎？工作再忙，身體是最重要的，你心髒現在也不好，更要注意保養身體，不然一點小病小痛的拖嚴重了，會影響心髒功能的，到時候更加麻煩。”
絮絮叨叨地就叮囑了一堆，那段的人也極有耐心地聽她說著。甚至在她停住嘮叨後，那端還沉默著沒有聲響，仿佛還在等著她說些什麼。
這一靜默，莫瀟雲頓時意識到什麼，心跳惶惶，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子在懷裏似的。
前後反差那麼大，他一定感受到了什麼，若是他再問起，她該怎麼說？
兩端都安靜下來，隻有彼此的呼吸在耳畔傳遞。
良久後，陳子敬終於出聲，卻毫無征兆地冷漠了幾分：“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喉頭一梗，一顆心上上下下慌不著落，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隻聽那端接著又說：“以我們目前的關係，你這種關心沒有必要了，會讓我誤會你對我還有什麼情分。這樣玩弄人的把戲，別用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