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支很詭異的隊伍,夜妖俱樂部的老板兼老板娘走在隊伍的最前列,身後是安保和下屬。然而最後列還悠哉悠哉地跟著一個年輕人,這就把原本和諧的隊伍弄成了錐形的四不像。
偏偏安保們還不能說,因為允許年輕人跟上來的恰恰是他們的老板。
雖然老板什麼都沒說,但時不時的回頭已經足以說明情況。
於是陳默就被默認地跟上了南澤的巡視小隊,離開魚龍廳後他們徑直去了玫瑰廳。
恰如其名,大廳的金門才開,一股濃烈的脂粉味便衝鼻而入。不同於那些安保、下屬們淡然的反應,陳默從進門開始就皺著眉,他很不適應這種味道。
女人用脂粉很正常,但一個女人用了是香,兩個女人一起用就開始怪了。這裏鶯鶯燕燕百多號人,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實在說不出是個什麼味。
陳默熟稔的兩個女人,尹星和張蕾,都不太用什麼化妝品。了不起出門的時候會擦點防曬霜,隔得遠了根本聞不到香味。
突然鑽進這麼個女兒國,陳默的鼻子可受了老大罪了。雖然從燈光魅藍的橫廳中穿過,總能遇上幾個笑鬧著的輕衫美女,可他的反應就隻是‘阿秋,阿秋!’
好不容易等南澤拜訪完幾個重要的大包廂,走出玫瑰廳時陳默的鼻子都紅了。
他以為這裏最受罪,可到了四海廳才曉得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四海廳名字叫得好聽霸氣,和玫瑰廳卻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最大的區別是,這裏鶯鶯燕燕走來走去的都是洋妞。
近有韓國、日本、俄羅斯、烏克蘭的,遠有美利堅、德國、西班牙、墨西哥的,甚至還有身材高挑皮膚嫩滑的一顆顆黑珍珠路過。怪不得叫四海廳,還真是五湖四海,生意都做到全世界去了!
可這裏的味道就是一場徹底的災難,黑人和亞洲人還好,白種人為掩蓋身上濃厚的體味,每次往身上噴的香水估計得有半瓶的量。
走出四海廳,陳默不停地吸著鼻子,感覺自己的嗅覺可能出問題了。
幸運的是,最後的雨龍廳南澤直接走了過去,並沒有再繞一圈的想法。
怎麼這裏不能進還是沒啟用?陳默掃了一眼大廳門前的說明,了然了,這裏原來是浴室,確實不太適合進去。
到這時巡視就算結束了,南澤的路線轉向俱樂部的後方。和榮海會所差不多,這裏的建築後側也就是辦公區所在。
跟著南澤的下屬進入辦公區後便陸續回去自己的崗位,最後隻剩下兩名女保鏢和陳默。
女保鏢看向陳默的眼神頗為古怪,似乎是覺得他膽大,但又認為他不知死活。
快到自己辦公室了,南澤突然向身後招了招手:“在我的辦公室吃頓夜宵可以麼?不嫌寒顫吧?”
‘老板娘真要與其他男人單獨吃飯啊!’兩名保鏢簡直驚呆了,她們可一直認為南澤隻是想逗逗身後的跟屁蟲的。
默默看著陳默踩著平靜卻讓她們分外感覺打臉的腳步走進辦公室,而她們卻被勒令在門口守著,兩保鏢的心情別提多複雜了。
“要不要尹總彙報一下?”
“彙報什麼?老板娘偷腥?”
“不是,你不也收了尹總的錢,不就是為了這種時候?”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腦子都是水。我們是受雇傭的好不好,南姐給的傭金才是大頭。你彙報了,南姐被冷落了,沒錢了,到時候你雇傭我麼?
還有,如果壓根不是那麼回事呢?嗬嗬,以後誰還敢雇傭我們?”
“嘖,也是哦,那就等著吧。”
進了房間的兩人可管不了外麵保鏢複雜的心理活動,南澤進門就開始脫身上累贅的外套圍巾,那些亂七八糟的珠寶也摘下來塞進了保險櫃。
保險櫃裏還放了不少的現金和金條,多不敢說,大幾百萬肯定有。所以南澤很少會讓人進自己的辦公室。
摘珠寶的時候她就有些後悔了,還刻意離陳默遠了幾步。當發現陳默隻是在門口處站著,甚至沒有坐下,又有些自嘲。
‘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多少年沒被搭訕過了,居然還會魂不守舍。’
“坐吧,想吃點什麼。”百多萬的現金和珠寶都不感興趣,要麼是無欲無求,要麼就是誌不在此了。
目前看來顯然是後者,南澤在門口丟失的那些自信又找回來不少。
可她哪曉得陳默站在門口不動,根本就不是所謂禮貌問題,他其實是在觀察辦公室大門和牆壁的厚度,甚至還動手摸了摸確定一下。
高級地方就是不一樣,門的堅固度就不用說了,牆壁也全是非常好的隔音材料。裏麵除非發生槍戰,否則外麵是不可能聽見任何動靜的。
這似乎就是南澤自己創造的一個非常良好的審問環境了,陳默差點就有了動手的衝動。
但能經營起夜妖這麼大規模的俱樂部,會是個蠢女人嗎?答案當然是否,所以南澤肯定還有其它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