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夫人又難過得流下淚來,“我們之所以留下來,是想在活著的時候能夠再看到你,如今心願已了,即使現在就死,我們也沒什麼遺憾的了。再說你是娘心頭上的肉,我又怎麼忍心用你的血來救自己呢?萬一你出現意外,我們又豈能獨自活著?”
“父親、母親,您太多慮了。”小伯壬說,“我有一萬五千年的道行,即使把血流完也不會死的,如果您不讓我救治,更沒有機會活下來。如果您不在了,我又跟著誰呢?我本來命苦,您不會讓我再失去親人吧。如果是這樣,我寧願現在就死在您的麵前。”說著,跪在地上磕頭不已,直到頭上浸出鮮血。
“孩子,你別這樣,我答應你。”夫人身體本來就弱,經過這麼一折騰,喘成一團,急的汗水和淚水混和著流滿臉龐。張公無奈,隻好沉默下來,表示認可。
小伯壬便起身拿來兩隻陶碗,用竹刀在手腕上一劃,鮮血立刻冒了出來,瀝瀝地滴進了陶碗裏。在各滴了半碗後,他用麻布把傷口包住,然後將碗依次端到父親和母親麵前,讓他們盡快服下。
看著兒子變得煞白的臉,張公夫婦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可又不忍拂孩子的意,隻好忍痛服下。
小伯壬看他們服下,方才放心。兀自來到院子裏,盤腿坐下,運功凝息。在服用寞離花得到一萬五千年的功力後,他按照山神的指點,在空閑時修煉采食日精月華。采食日精月華是一般修道者必須經曆的階段,過程冗長麻煩。無論是人是獸,都需要千年以上才能進入仙道;可一旦走火入魔,進入魔道,便是眾仙師所追殺的對象。
小伯壬先是資質深厚,又得到山神土地的指點與仙草饋贈,自然不需要那些過程。可采食日精月華還有另外一種功用,就是自我療傷和恢複精力。
從午後一直到第二天辰時,小伯壬才逐步恢複了精力,臉色變得紅潤起來。
在服用兒子奉來的鮮血之後,張公夫妻果然緩和了許多,臉色逐步變紅,身體也有了勁。到第二天時,夫人已經能夠下來走動了。他們看到兒子在運功療傷,不敢打擾他,便自己吃些野菜暫時充饑。
在第二天午時,小伯壬吃了些野菜,聊以充饑。其實他在和大猩猩獵食時,條件遠遠比這要惡劣得多。所以無論是吃野菜還是樹皮,對他來說都不是不可接受的。
接著,他又逼父母再次飲用他的血,隻不過量比原來少了三成,其實他的體力也提供不了那麼多血了。
第三天,還是如此,不過量又減了三成。
到第四天時,張公再也不肯讓小伯壬那麼做了。其實也沒必要這麼做了。現在不但張公能夠健步如飛,連夫人也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計了。
其實包括小伯壬他們都不知道,這次獻祭,足夠讓張公夫婦各自延長三百年的壽命了。
此時已是夏曆三月,天空竟然淅淅瀝瀝下起了春雨來,雖然細小,可對於大旱已久的人們來說,真是如甘霖一般。人們紛紛出來歡呼雀躍,感謝上蒼給他們以生存的機會。
小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地皮濕潤了一寸之多。過了十多天,小草芽紛紛從地上冒出。
“布穀布穀……”成群的鳥兒飛過。人們聽到了希望的呼聲,紛紛到地裏播種。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這兒的雨水更加充沛起來。種下來的莊稼長勢喜人,眼看豐收在望。
聽到信兒的村民紛紛從外麵搬了回來,原來冷落的村子又開始熱鬧起來。
小伯壬守在父母身邊,充分感受雙親給他的關愛。其實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無論經曆過什麼,身體如何強大,在自己的父母麵前,仍然是個孩子。
白天他跟隨父母到田裏耕作,在此期間,他依然修煉自己的意念功力。這裏雖然不是他的領地,可經過山神的調教,他依然能夠用自己的意念控製附近數百裏的花草樹木。
到了秋天,這裏果然獲得了豐收,到處是歡歌笑語,人們在喜慶豐收。
此時,小伯壬突然有一種想離開的衝動。他想說出來,可又怕父母傷心。但他又控製不住這種想法,常常呆呆地望著星空,想著自己的心事----難道我真的要在這裏呆下去嗎?
或者是與大猩猩一起的日子讓他有那種飄搖在外的衝動,或者是和山神土地在一起的日子讓他有一種改變自己的想法。總之,他就是想走出去,好好地改變一下自己。
什麼時候告訴父母自己的想法呢?他在尋找著機會。
終於,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