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應該學著接受梁閃的死,要不然怎麼辦呢?我墮落了一夏又一夏,連梁閃都厭倦了,然後永遠的遠離我。我怕有一天,因為我的墮落,所有的人都會離我而去。我開始害怕百年孤獨了。
我把水從頭上潑下來了,現在已經很清醒了。看看鏡子裏的自己,憔悴到連我差點都不認識了。我看著那滿頭的愁絲瘋一樣的長,已經長過肩了,它們,記錄著我的每一份煩惱,跟著的一起成長。
我回到學校,什麼都沒變。宙子送我的太陽花,已經開完了花。隻是,它們變得很消瘦,比我還瘦。它們在桌子上,張牙舞爪的探尋著陽光的足跡。我忘了,它們是太陽花,要有陽光才能過活,而我卻禁止了它們這樣的權利。
我看著他們,還是沒有決定將它們放在窗台。
除了梁閃不再發酒瘋之外,一切都照常,薛詠還是一樣關心我,姑媽還是往常一樣的態度,白小巫還是一樣帶著我們愛烏去玩,羅安和鶴頂紅還是像反動派一樣極力的壓迫我們這些無產階級,然後是大附高的學子們萬眾一心,反對惡勢力,永無休止的鬧著。
折騰來折騰去,還是這樣。現在這個階段,考三的學長們還有幾天步入高考的大門。他們為了走出這個監獄的大門,拚搏了大半輩子,終於要走出這個牢籠了。
我累了,安靜了。我不會再跟蕭珊對峙,也不會跟天天玩心理遊戲,跟他們鬧隻是浪費我有限的精力。我連死的心都有。也許,梁閃會非常高興寶兒變成了一個好女孩。
我甚至把自己埋在了圖書館,拚了命的看書,看偉人們詮釋生命的定義。瞧他們看破生死的樣子,每個生命體在世上隻不過是上帝的一個噴嚏,他們有著一場繁華的夢境,時間一到,眼睛一閉,一切都變成了虛妄!
我翻完了《聖經故事》,上帝讓每一個人降生,就是為了讓人受苦的。他說,人一生下來就是罪孽深重的,一定要每時每刻不在贖罪,好讓靈魂能在天堂安生。
我連最討厭的《史記》都看了,司馬遷寫的時候是有些偏激,把劉邦這個牛皮糖寫成了頭頂五彩雲的神人,然後把項羽這個自以為高貴的種子死在烏江。這是曆史,有著我們不為人知的真相,是我們無法評判的。
看莎翁的悲劇,在優美的語句中感受所有在苦難中的人,這樣心靈才能找到歸宿,我恨不得看完這個世上所有的悲劇。
他們說,人在心跌到穀底的時候,總能做些自己以前做不到的事,能做以前不想做的事。
我隻是想把圖書館的書都看光,找到我自己的信仰,尋找那活著的證據。
我努力想改變自己。
因為以前的自己,不僅是梁閃,連我自己現在都厭惡了,我極力嘲笑著她。
周末,我會和薛詠在餐桌上攤出一個位置,複習起來。薛詠這個學期要中考了,他說他想考世大附高,但是沒別的特長,隻好在成績上狠抓,他的成績很好。我支持他,以前我對他太糟糕了,我也怕他離我而去,所以我想對他好一點。
我居然在經曆了那麼大的事情之後才能成長,真是夠笨的。
白老師依舊指導我們練團,所以我們周末的晚上還會在六寶的愛烏俱樂部唱歌。現在,那是個好地方!
華澤還是時不時的悄悄的找我聊天。現在,我和他一樣孤獨了,話題多了起來。
何曉文和鄧欽書還是一樣在宿舍瘋,都是為了把我感染,然後high起來。
鶴頂紅永遠是個狠角,老看我不順眼。見到我有小動作,就叫我回答問題。
我不在乎,我隻是想快點過完這一生。平靜的過去。畢竟,一輩子太漫長了,不是我養得起的。有人努力的經營著。或許,我會叫囂一下。更多,我是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