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躺在床上,聽著男人的媽媽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奶奶在給我念著我聽不懂的經文,像是為我超度一樣,心滿意足的覺得安詳,seeyo也坐在旁邊。
他不同,一有聽不懂的他馬上問,結果奶奶總是很生氣的停下來,扶著那個沒有很老舊的眼睛,低聲說:不要打斷我!
他無辜的撓撓頭,不說話了,看了我一眼。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薛詠的影子。我告訴自己,這個人也拆散了我的家庭,他絕對不可能代替薛詠,所以我也應該恨他的。
送走了奶奶,他快步跑到我房裏,說:姐姐!
我火了,大吼:我不是你姐!以後不要這樣子叫我。
這句台詞,貌似我說過,可是薛詠從來都是這麼叫的。可是,薛詠他。
Seeyo無辜的眼神看著我,他的手不自在的捏著衣服上的鏈條,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說:那我叫你什麼?
對啊,他應該叫我什麼呢?我示意他把桌上的字典拿過來,翻到了中文的“孤單”,查了英文的翻譯,有幾個單詞:solo和lonely……
我沉思了半天,solo中文諧音蘇羅,再用英文翻譯直接為Sue.ROM。好像都沒什麼大礙,我想,我在這裏,還是有個外國的名字吧。我說:蘇羅,我叫蘇羅。想想,其實最不情願的是,蘇菲也姓蘇。
沒有什麼,我不知道我的性格為什麼會變化無常。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了他們幾個,他們都站在死神的腳下,這次,我看清了死神的麵目。他最喜歡的表情,就是笑,很囂張的笑。他們幾個,被勒死在一旁掛著,黑沉沉的臉。
我被嚇得起了床,已經是午後了。這便是白日做夢,很可怕的。
起床的時候,枕邊都是淚水,頭發已經濕潤了。坐在床上,便不敢再睡去。
忽然看到了在不遠處的水果盤,也看到了上麵的刀。頓時,我有了想了解自己的意向。活著根本就是勞累和恐懼,我好像承受不起了。拖著沉重的石膏,爬到了那張桌子旁邊。坐在沙發上,果斷的拿起了刀。我撫摸了一下他的刀鋒,不是特別鋒利,水果刀就是這樣,不過我認為已經夠了,隻要割破手腕,過不到半個小時,我就可以去見梁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何樂而不為呢?現在讓我毫不猶豫的動手。
忽然來的敲門聲嚇了我一跳,沒等我同意,他就開門進來,是seeyo。他進來讓我頓時慌張,沒抓穩刀一晃的掉在了地上。
蘇羅!他這次叫對了我的名字。看到我的樣子,立刻跑進來,說:蘇羅你不要這樣!
你不要喊!我說。然後他真的沒有喊。
我拾起刀子,腦子裏一團糟。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把刀子駕到了他的脖子上。沒錯,我想殺了他,然後就自殺,那個女人會不會痛不欲生呢?想到她那時的樣子,我就大笑,盡管我知道,在seeyo看來,這個人的麵目怎麼會這麼醜陋呢?對,我笑得很醜!
我邪惡了,怎麼辦呢?我想讓他變成血攤子,想看看那個女人像我這樣失去一切的樣子。我冷笑,這樣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會傷心呢?
我回過神,他為什麼不怕?還可以理直氣壯的看著我?他看起來很像奪走我東西的死神,我奪不過他,他是我心中唯一害怕的東西。
不要!我再次慌張的丟下了刀子,捂著頭痛哭了,我害怕他,喊道:不要,你走開,不要靠近我!
蘇羅,你怎麼了?他沒有走開,還在一旁試著是我鎮靜。
我說:你走開,走開。
有人進來了,那個男人和蘇菲聞著聲音過來了。我掙紮著像無助的小雛鳥,被他們抱到了床上,沒有辦法鎮靜。我嘴裏還是詛咒著seeyo:魔鬼,走開。
一直不知道鬧到了多久,阿拉過來給我打了鎮定劑。我笑著說對蘇菲說:你最好讓那小東西離我遠一點,不然我會殺了他,不信麼?你看看地上的那把刀,我差點就得手了,嗬嗬。
我覺得這樣的我快瘋了,我已經崩潰了好幾回,都是因為他們,他們快把我瘋了,想死也不行。這是什麼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