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兄弟,目前大敵當前,將士正在浴血奮戰,我卻在這兒洞房花燭,新婚燕爾,日後倘若傳了出去,說我貪戀女色,為帥不正,豈不亂了軍心?兩位兄弟快幫我出個主意。”
張發存笑道:“大哥紅運當頭,福星高照,凡事順其自然,何苦煩惱?”
“張發存,你狗日的少給我貧嘴,當心回去我砍了你的腦袋!我都急成這樣樣子了,你還取笑我?”小太監嗔道。
黃仁在旁邊插話道:“哥呀,老張說得對,根據咱現在的處境,我看這個新郎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張發存說:“你若不做新郎,人家馬上就攆我們走,別說今晚沒飯吃,今天的住處都沒有。或為座上賓,或被趕出門,兩條路你挑吧!”
小太監道:“如此說來,這個新郎是做定了?”
張、黃二人說:“其實你已經有主意了,還拿我們開心。”
“行了,不和你們扯閑淡了,吃飯了嗎?”小太監無話找話說,他這一陣就想吃飯的事。
“你都沒吃上飯,哪裏還有我們的碗筷?”張發存揶揄道。
其實,在和張發存兩人說話之前,小太監早已經是成竹在胸,心中有數。如今就是自救,還管他什麼臨陣招親之說?
他雖然身為三軍大帥,在麵臨危境之際,先自保其身,再言其它,這點道理都不懂?況且銀杏頓珠也是個有情有義、一見麵就讓他懷揣兔兒蹦蹦跳,唯恐不得到手中,千裏難挑一的好女孩,他焉何不肯?他已經有八個美嬌娘了,這是第九個,八九不離十,多一個又何妨?小太監不是重色輕友的人,他自己肌腸轆轆,當然更知道張發存兩人這會肚子裏也不會輕鬆到哪兒去?但是眼下他這點能力還沒有,不是自己也前心貼後心,餓得肚子咕咕叫嗎?
“噢呀呀,新郎倌怎麼跑這兒來了?到處找你呢!”說話的是德格爾,他帶著幾個弟兄,不由分說架起小太監就走。
小太監說:“德格,趕快給我那兩個兄弟搞點吃的,他們餓壞了!”
德格爾往後瞅了瞅,說:“周瓜,你去弄些肉,再搞一壇子酒,送過去。”
小太監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新娘一個人坐在一張碩大的行軍床上,由於是在這種特殊的場合,她頭上既沒有蓋紅紗也沒有換新妝,穿著還是昨天見麵時的穿著。見小太監進來,銀杏立馬站起,歡快地走過來摟住新郎倌的脖子,親熱地念道:
“恩人,昨天一見你,我就猜想你會成為我的丈夫。”
“你猜的倒好,如果是別人殺了那個莫懷仁呢?”小太監笑嘻嘻的詰問新娘。
“哪,哪,哪……”銀杏頓珠連說了三個哪,最終也沒有說出哪什麼。
小太監瞅著新婚妻子的窘態,不忍心讓這個單純的姑娘為難,解圍道:
“最終還是我殺了,對嗎?”
“命由天定,緣由線牽,這話一點都不假。”銀杏紅著臉說,“誰的就是誰的,風吹不散,雨打不散,大難當頭不分離!”
“如果真是個聾啞瘸拐、又老又醜的人殺了莫懷仁,你會嫁他嗎?”小太監想試試姑娘的城府有多深。
“老天爺怎會這麼狠心呢?再說了,你聾啞嗎,你老醜嗎?”
銀杏不直接回答,而是巧妙的周旋過去。反把老天爺做幌子,變守為攻,小太監的老婆個個精明,能說會道,伶牙俐齒,看他以後咋應對?
“老爺,時候不早了,咱們也上床歇了吧!”新娘不是心急,而是心疼,丈夫累了,又是比武又是殺人,這一天折騰的。
“你一會叫我恩人,一會叫我老爺,總有個正規稱呼才好。”小太監糾正道。
“我隻知道你的名字叫潘又安,是個生意人,別的一概不知,你說我總不能叫你潘掌櫃吧?”銀杏姑娘含笑說。
小太監想想也是,略一沉思,就說:“這個簡單,叫恩人太俗,叫老爺太雅,我比你大,你以後還是叫我哥哥吧!”
銀杏兒莞爾一笑,說:“才不呢!世上哪有哥哥娶妹妹做媳婦的?”
小太監望著銀杏兒紅撲撲的臉蛋兒,在燈光的輝映下更加嫵媚可愛,他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咬兩口解解饞。正在這時,不爭氣的肚子發出了悶雷般的腸鳴聲。
“什麼響?”銀杏問。
“這兒。”小太監拍拍自己的肚子。
“吃壞了?”新娘詫異。
“吃壞?吃壞了算我命大呢!今天一天沒吃飯,它能不響?”小太監擰了擰眉,苦笑道。
“這些混蛋!”那麼嬌美的人也會用這麼粗俗的語言,銀杏說,“我還以為德格和你們是一路的,誰知是這樣?”
“一路是一路,邂逅相遇,也怪不了別人。”小太監輕描淡寫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