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翼凱向後一仰,身體幾乎平貼在馬背之上,手中長劍如同秋水般流淌而出,看似輕描淡寫地劃在了對方的肩頭,黑衣大漢一聲悶哼,肩頭劇痛,手中狼牙棒頓時拿捏不住,咚!的一聲落在地麵上,砸出一個深坑,一招定輸贏,兩人武功差距實在是太大,這才是南翼凱敢於深入敵群的原因,麵對這幫烏合之眾,取其頭領首級如探囊取物,南翼凱對此充滿了信心。
南翼凱第二劍接踵而至,狠狠刺在烏騅馬的臀部,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南翼凱目的就是要抓住這名馬匪的頭領。
那馬負痛,長嘶聲撕裂了夜色,疼痛讓它瘋狂騰躍起來,黑衣大漢魁梧的身體從馬上重重摔落了下去。不等他從地上爬起,南翼凱已經撥馬殺回,冰冷的劍鋒直刺他的咽喉,劍尖在距離咽喉皮膚還有一分的地方凝滯不前,一雙黑眸冷冷望著這名黑衣大漢。
黑衣大漢的身軀僵硬在那裏,一動不動,喉結卻因為緊張而上下蠕動了一下。南翼凱手中劍鋒一抖,嗤!地一聲輕響,將黑衣大漢臉上罩著的黑布挑落,一張陌生的臉。
“說,誰讓你來的!”南翼凱低沉的聲音此刻如同來自地府。
那大漢哼了一聲,口中用力,一絲黑血從口中流出。
南翼凱收了劍,馬向樹林外奔去,等他快離開樹林的時候,轉身看了一眼,發覺那幫人已經走了個幹幹淨淨。
看到南翼凱平安歸來,藍珊這才放下心來,笑逐顏開地迎了上去,輕聲道:“回來了!”
南翼凱點了點頭,“都走了,帶頭的死了,什麼也沒問出來!”
藍珊又朝樹林裏探了探頭,然後舉步向前方走去,月亮緩緩升上了夜空,月光如水,灑落在官道上,從樹林的這一頭一直可以看到那一頭,道路上散落著一些不及拿走的兵刃,還有幾隻因為倉皇逃走而遺失的鞋子,除此以外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繼續趕路把!”南翼凱一聲令下,一行人繼續朝著望京驛站走去。
四名家丁戰戰兢兢地通過了這片樹林,果然沒有任何埋伏,看到前方的空曠地帶,幾人同時長舒了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這場有驚無險的插曲,或許是因為反正也不能及時趕到驛站,南翼凱也不再急於趕路,悠悠蕩蕩地縱馬前行,與其說是趕路,還不如說是悠閑漫步。
南翼凱此刻和藍珊走在後麵,看著前麵四名護衛的身影不禁說道“一幫酒囊飯袋,添亂可以,能幫上忙的沒有一個,不如我把這幫廢物全都打發回去,也省的累贅。”
藍珊搖了搖頭抬起頭看了看空中的那彎有如畫眉的新月,道:“有他們跟著至少有人幫你照顧行李馬匹。”
“皇上果然猜對了,這一路恐怕是危險重重!”
南翼凱確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沉思了一會說道“我倒是不覺得這群人是衝著使節團來的”
藍珊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是,京城附近少有馬賊出沒,這群馬賊雖然人數眾多,卻少有高手。若是衝著使節團來的怎麼派出如此插進的殺手!”
驛站是供給傳遞官府文書和軍事情報的人,或者是來往官員途中食宿、換馬的場所,望京驛是出京城往西第一座驛站,也是距離京城最近的一座,其建築規模和設施條件在幽羽驛站中也數一流。
也許是因為地理位置太好,所以等他們到的時候已經隻剩下兩間房了。一間單間,一間大房,單間能睡兩個人,房間也小的可憐,除了兩張床鋪之外,插腳的空都沒有,大房裏靠牆有一溜通鋪,能睡六個人。
南翼凱自動的把單間讓給了藍珊,雖然自己很想跟藍珊一個房間,但是這次有重要公務在身,又有外人在場,況且藍珊如今的身份是三品榮儀,所以在外麵還是要多多注意形象的。
人一旦習慣了錦衣玉食,突然改換一個環境就會變得不適應。躺在硬邦邦的大通鋪上南翼凱轉反側,五個人睡六人的大通鋪本來還算得上寬敞,加上幾名家丁都刻意把空間留給他,讓他盡可能睡得安穩些。可清醒的時候知道,一旦睡著了人的舉止就不受意識控製了。
四名家丁個比一個呼嚕打得響,這個剛剛消停了一會兒,那個又排山倒海般傳了過來。
南翼凱這個鬱悶啊,雙手捂住了耳朵,總算是擋住了些許的呼嚕聲,可又有人開始磨牙了,再加上幾個家夥的腳都不是一般的臭,南翼凱實在是忍無可忍,他一骨碌坐了起來,正想下床,有人的一條大肥腿啪!的一下壓在了他的身上。嘴裏還咕唧咕唧地嘟囔著:“別跑,我操你大爺,我操……嗯呐……”
南翼凱黑當場就有一掌拍死他的衝動。披著衣服下了床,開房門,走入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