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息重現****。
所有人都慌了神,三年的隱匿,她似乎沒有變多少,隻是眉宇深沉,讓人越發地不敢逼視。
在闊別四年後,她重新見到了賀蘭無雙。
宮裏的守衛一步一步後退著,似乎根本不想攔她,她素顏素裝,從大門款步而入,走過長長的甬道,走過目瞪口呆的文武百官,風華絕代地停在禦座之前。
賀蘭無雙抓緊扶手,坐得筆直。
“無雙,好久不見。”她望著他,莞爾。輕笑,雲淡風輕,“你老了許多。”
“你卻一點都沒有變。”賀蘭無雙呼了口氣,突然變得坦然,“還是和我第一次見你一樣。”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對我說嗎?”她問。
“你走吧。”賀蘭無雙冰冷地吐出三個字,然後移開視線,不再看她。
獨孤息站了許久,目光若有實質,針一般盯著他。然後,她欠了欠身,優雅地轉身,離開。
在經過裴臨浦的身側時,她勾出一輪笑,低聲道:“背叛我的人,世世代代都會被詛咒的。”
裴臨浦一驚,抬頭時,獨孤息已經走遠,隻留下一個永遠不曾勘透的背影。
她很快采取了行動,朝中每日都有人失蹤,江南江北江中,各處都有不同程度的嘩變與叛亂,****風起雲湧,所有人都感覺到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賀蘭無雙頭疼地看著柳如儀,本想責怪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留下獨孤息,真的隻是柳如儀的意思嗎?
終究,是自己不忍心罷了。
“也許遇到她,就是我的劫。誰又能躲過自己的劫呢?她是被我害的,我理應還她。”賀蘭無雙歎息道:“這幾年,我一直不敢將淳兒公諸於眾,便是擔心有這樣一日。如果我有什麼不測,替我照顧好淳兒和他母親。”
“陛下放心,什麼都不會發生。夫人……將永遠不再出現。”柳如儀自語一般丟下一句話,然後獨自離去。
賀蘭無雙似有所悟,沒有開言叫住他。
獨孤息收到一封信,信中說:柳色重病,望歸。
獨孤息考慮許久後,終於還是回到了柳家。即便再冷淡,他是她的兒子,血濃於水的關聯,
那一晚,柳色被尤主管抱著,在門外不停地啼哭。
門內,柳如儀靜靜地看著獨孤息。
“為什麼要騙我回來?”
“阻止你。”
“憑你?”獨孤息冷冷一笑,“你還想要什麼?這幾年在我身上,你得到的還不夠嗎?”
“不要意氣用事,不要去報複陛下。”柳如儀忍著情緒,低聲道:“就當是為了你自己。”
“管好你自己吧。我沒有殺你,已經是你祖上修德了。我要走了,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不準走!即便賠上柳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我都要留住你。息,即便你真的毀了你一手打下的江山,難道你又能重新獲得快樂嗎?隻會越沉越深,隻會讓自己越來越消沉。停止吧,我們一家三口,去一個地方隱居……”
“我不懂寬恕。隻知道誰對我好,我要千倍百倍地報答他。誰若傷我負我,我也會萬倍億倍地追討之。更何況,一家三口這個詞,不更像一個笑話嗎?”說完,獨孤息轉身欲走。
柳如儀的眼中滑過決絕。
窗戶和大門處突然傳來巨響,幾排嬰臂粗的鐵管落了下來。
獨孤息猝然回頭,卻見柳如儀微笑地看著她。
“我不會讓你一錯再錯。”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留住我嗎?”獨孤息森冷地看了他一眼,身形暴起,從上麵的天窗躍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