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管,除非你現在殺了我。不然,我會動用炎國所有的力量,將夫人的探子全部清除。我會揮兵流園,剿滅夫人所有的勢力和基地。”炎寒氣血翻湧,說話幾乎斷斷續續,卻堅定異常,不見遲疑。
“死不悔改,和你父親一樣!”獨孤息再次舉掌,卻久久沒有拍下,末了,隻是甩下水袖,憤而轉身,背對著他問:“如果拿你的命和賀蘭雪的命給伊人選,你猜她會選誰?”
“我不會讓她做這個選擇。”炎寒幾乎想也未想,很自然地回答,“我幫她,隻是我的事情。”
“我偏要讓她選。我要讓你知道,你現在所做的事情,有多麼不值得!”獨孤息身形微閃,突然抓住炎寒的手,將他從地道裏帶了出來。
在離開陣眼的時候,她轉身一劍劈出。
宮中陣分崩離析。
空氣中散著孜孜的火光。暗沉沉的光重新被太陽普照。
賀蘭無雙,你以為這樣做會喚起我的舊情與憐惜?卻忘記了,當年研究這個陣法,是為你轉戰千裏,為你殺敵疆場,最後的結局呢?
這個舊陣,隻提醒我,我曾經是多麼蠢的白癡!
被獨孤息封住氣脈,半空中的炎寒絲毫使不出力來。
可是心裏卻很平靜。
賀蘭雪,這個時候,你應該已經帶著伊人擺脫那些人的盯梢,出了京城吧?
伊人被白老爺帶著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裏東拐西轉,都要轉暈頭了。
再後來,他又突然奇想,要去置辦什麼衣服,領著伊人進了一家裁縫店。
一番折騰,兩人重新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大搖大擺地出了店。
再後來,說要拜神,可是剛一進廟裏,白老爺說突然身體不適,跟她一道從後門走了。
到了傍晚時分,伊人有點七葷八素了。
好像做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麼事情都沒做,隻是不停地在不同的場合裏鑽進鑽出。
好容易挨到晚上,伊人想著:總可以回客棧休息了吧。
哪知白老爺竟然神神秘秘地叫了一輛馬車,說要出城辦貨。
“幾天就回。”他如是說。
伊人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誰叫他現在是老板呢?
到了城關,傍晚出去的馬車照例要檢查官牒,賀蘭雪讓伊人先下車,他則拿著大內的令牌給守門的將領看了。守門的人臉色微變,一麵揣測這個人的來曆,一麵想著行禮打千,賀蘭雪急忙扶住他們,又轉頭看了看伊人。
伊人正閑閑地站在馬車邊,冷不丁地看見前麵的巷子裏走來一人,似乎是裴若塵的樣子,可正待細看,又已不見。
她心中悵然,摸了摸頭,見老爺在催,便折身回到了馬車裏。
那個人確實是裴若塵,他在京城附近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伊人的下落,本想遠遠地跟著,可見到伊人身邊的人後,他忽而莞爾,頓住了腳步。
那時候,賀蘭雪剛剛要腰牌收進去。
伊人沒看見,裴若塵卻看見了。
賀蘭雪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了嗎?
那麼,他應該可以放心地移交了。
伊人望過來的時候,他剛好側身,站在一輛碌碌行過的馬車後。
透過搖曳的車簾。他瞥見她呆了片刻,摸了摸頭,很可愛地困惑著,然後轉身,登上了馬車。
比起前幾天,伊人精神了許多,整齊幹淨,大大的眼睛恢複了明亮的色彩。
賀蘭雪真的可以把她照顧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