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那淡淡的一瞥——
我要為他打理好後宮,讓他無後顧之憂。
我要壓下所有詆毀我的言語,讓他不要為此煩心。
我要為他清除一切隱藏的障礙,讓他成為炎國最英明偉大的王。
惜君兩歲時,我開始為他留意老師,在錯綜複雜的群臣關係裏,找一個中堅力量,能指導惜君又能幫到他,這並不容易。
朝中的消息,他顯得處境很艱難,炎寒又是一個不肯懷柔的人,喜怒分明,太過剛強,過強則易斷,就像多年前那場大敗一樣。我得幫他。哪怕用他不喜歡的方式。
然,在後宮中頻繁地接見外臣,讓本來就熾烈的風言風語愈演愈烈。
在成為妃子之前,我不是什麼貞潔的女性,曾經扮演的許多角色,不乏暖床的戲份。他們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
他顯然也有耳聞,卻並未當麵質問我,這樣的沉默,卻反而讓我擔憂。
惜君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我將選好的名單給他看,他隻瞟了一眼,就說:“你決定。”
“不問為什麼選他嗎?”我問:“傳言說,我跟他……”
“我信你。”他一句話封死了我所有措辭。
我抬頭望他,他神色清朗,目光威嚴而純粹。
從那一刻起,我萬劫不複。
隨著朝中政局風起雲湧,惡意的中傷不斷,即使有一次,他們‘人贓並獲’,在我的床底拽出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炎寒也不過笑笑,根本沒有追究。
我的特殊存在,讓所有覬覦後位,或者別有用心的人發狂。
“朝中又有折子要求罷黜你。”他說得坦然,我微笑,也許沒有愛情,可是多年來的默契,已經讓我熟悉他的一顰一笑,他所有說出來的、沒有說出來的話語。
“阿奴,我想讓你避一避。”對於他接下來的話,我也沒有太出意料。
“好。”我回答。
心中泛暖,他是為我著想的。
我被罷黜了,住進了冷宮。
那時候,惜君已經有五歲了,五歲的孩子並不明白所有的內幕,反而為此與他的父王生了好大的氣,父子倆的關係,也越來越微妙。
對此,我很無奈,卻無法與一個孩子將一切說清楚。
再後來,惜君漸漸懂得了那些謠言的意思,宮裏的孩子,無論保護得多麼好,都會比民間的小孩早熟。他雖不問我,卻看多了他父王的沉默。他以為炎寒在默認這些謠言——事實上,我的貶黜,他漸漸減少看我的次數,都在印證惜君的猜測。
他經常找茬與炎寒吵架,調皮搗蛋,讓人頭疼。
有一次,惜君問我,“母妃,父王是不是不喜歡你了?”
那天風雨如晦。
“他一直喜歡另一個人呢。”也許因為天氣太差,我忽而喟歎。
“誰?”小家夥一臉警覺。
我笑,五歲的小孩。哪裏懂得喜歡不喜歡,可是口中卻不自覺地回答了個名字,“伊人。”
“伊人。”他重複了,和炎寒一樣漂亮的眼睛裏,竟然滑過與年紀不符的陰狠。
不久後,我病了。
病因很簡單,起先是風寒,後來卻越來越重——宮裏勞心勞力的歲月,從前的就傷殘毒,一並爆發出來。
而之所以得風寒,隻是因為他說來看我,卻失約了。我站在風雨大作的外麵等了他半宿。
後來才知道,****發生了大事,那個叫做賀蘭天安的****小皇帝奪權親政,揮兵威脅炎國邊界,意氣風發。他們商量對策,所以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