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丫的是一個持之以恒的主呢。
到了第三天,衛詩自覺時機已經成熟,她躡手躡腳地爬起來,環視著屋子,挑那些鑲金嵌玉、值錢的東西收拾了一包——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衛詩很是坦然:自己好歹也是炎國儲君的救命恩人,拿一些謝禮,不算過分吧?
待準備妥當後,她正要偷出門去,冷不防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口,鬼頭鬼腦地朝裏望。
衛詩心中一驚,連忙把包袱踢到床底下,聲厲色荏地喝問道:“是誰?”
外麵的人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蹤,扭扭捏捏地鑽了出來,而後又把小腰兒一挺,在她麵前站得筆直。
少年柏楊般驕傲青澀的身姿讓衛詩啞然失笑。
“小屁孩。”她很自然地摸了摸炎惜君的頭頂,“鬼鬼祟祟幹什麼?”
“本王才沒有鬼鬼祟祟!”炎惜君梗著脖子反駁道:“本王隻是聽說你傷得很重,所以看你死了沒有。”
嘴硬的小子,衛詩懶得與他計較,見來人是這麼沒威脅力的小鬼,她重新將床底的包袱拉出來,正大光明道:“正好,我要走了,你就當送行了。”
炎惜君愣了愣,望著她發呆:“你要走了?”
“是啊,我們原先隻說好住一段時間而已,我還有事情呢。對了,你和你父王和好沒有?他真的是很關心你的。”衛詩臨行前,還在繼續做和事佬:“以後別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
炎惜君略低下頭,默然不語。
衛詩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將包袱往身上一甩,便要出門。
炎惜君沒有攔她,隻是神色微動,倔強地將不舍壓在眸底。
衛詩一路暢通無阻,炎寒隻吩咐要好好地照顧她,並沒有限製她的人生自由,所以即便有侍衛見到她形跡可疑,卻也不敢去阻擾她。
可等她出了角門,就要越過那條九曲長廊時,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地站在路口,堪堪擋住她的去路。
衛詩有點心虛,猶疑著要不要返回去,可是往回走這件事太丟臉,思忖了一會,她索性揚起頭,搖搖擺擺、優優雅雅地走到炎寒麵前。
炎寒並不吃驚,那神情,好像隻是等到一個一起去郊遊的女伴。
“我要走了。”她很坦白。
“朕記得,並沒有將這些東西賞給你。”炎寒的目光掃過她拿著的包袱,含笑道。
衛詩微窘,麵上卻更理直氣壯起來,擺出當年在社交場合周遊的嘴臉,打著官腔,“你已經將那一處房子給了我,我拿走裏麵的東西,天經地義。”
炎寒並不爭論,隻是微笑,“衛詩,我們打一個賭吧,如果朕贏了,你這次且留下。如果朕輸了,你不僅能走,還能帶走我能給予的任何一樣東西。”
這個建議,衛詩無法拒絕。
“賭什麼?”
“那一天,我們沒有玩完的撲克。”炎寒道。
一臉的別有用心。
衛詩卻鬆了口氣:賭這個,她可是最拿手了。雖然在賀蘭雪那裏敗過一次。
隻是,她忘記了,炎寒比起賀蘭雪,其實也是不遑多讓的……
許多年後,在衛詩輸了十次百次千次萬次後,她一度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過澳門賭遍天下無敵手的曆史?
或者,那些往事隻是她的幻覺?
她這輩子算是栽到了炎寒手裏,每次她心有異動,偶爾動起去找流逐風的心思時,就以更大的慘敗告終。
無論她發明什麼樣新奇的玩法,無法她把賭技練得如何出神入化,在炎寒麵前,都能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