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離開了,這座炎宮,是不是重歸寂寥了?
他垂下眼眸,按住自己淺淺的依戀,甚至,為了不讓自己後悔,他已經決定提前離開。
“想好要什麼,告訴司禮官,就不用再辭行了。”他說,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衛詩怔怔地看著他,突然伸手把他的底牌揭開。
——明明贏了。
他明明贏了!
淚水突然不聽話地湧了出來,她抬起頭,委屈而憤恨地質問道:“你想趕我走?!”
炎寒淡淡,“你這麼執著要贏我,不就是想走嗎?”
衛詩語塞。
炎寒隱隱希望她再說點什麼,可是衛詩卻沉默了,低下頭,沉默地收拾石桌上的牌具。
“是不是我想要什麼,你都能給我?”她的聲音恢複了平靜。
炎寒的眼中滑過他自己也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失望,他‘嗯’了聲。
衛詩忽然笑了,她站起來,站在石桌那邊。她的身量在古代來說,也是極高的,不過比起炎寒,還是低了半個頭。
平視的時候,她隻能看到他清晰流暢的唇線。
風過處,亂紅漫天。
留下一路的陽光和一路的足跡。
賀蘭雪在何處?
自然是****境內。
那****去找賀蘭欽,不料將軍府戒備森嚴,他本欲遲緩幾天再去找二哥,哪知過了三日,賀蘭欽竟然離職走人了。
於是,又是一番追趕尋找。
等他終於在一座山穀外找到賀蘭欽時,賀蘭雪又見到了一幕不方便現身的場景。
賀蘭欽和鳳七在山腳下拉拉扯扯、摟摟抱抱。
“哎哎,還是勾搭在一起了啊。”賀蘭雪連連搖頭,暗自感歎,眼中滿是笑意。
“什麼什麼,你真的把綏遠拱手給天安了?!”鳳七聽到這個消息,不喜反怒,望著自己英雄有餘頭腦不足的相公,數落道:“好歹也能賣一些錢吧,你淨身出門也就算了,難道不知道我這幾年的積蓄可都陪進綏遠了,你得把我的嫁妝要過來吧?天啦,這輩子也沒這麼窮過,我要回鳳莊吃爹娘的去。”
念叨完,她真的甩頭就走,賀蘭欽連忙拉住她,一臉苦笑地問:“送都送了,總不能讓我現在去找皇上,讓他再象征性地給點銀子吧?”
這種丟臉的事情,賀蘭欽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鳳七一直含怒的眼滑過狡黠,她依舊板著臉,一本正經道:“我不管,我一千三百萬兩的嫁妝,還回來。”
賀蘭欽耷拉著頭,索性不答話。
他會打戰沒錯,可是不會賺錢。
“……既然你還不來錢,那這輩子就給我但牛做馬還債吧。”鳳七眉目一轉,笑盈盈道。
賀蘭欽詫異地抬起頭,看著自己得意洋洋的妻子,知道自己上當了。
“好了,當牛做馬的第一件事,就是……”鳳七不準他反悔,趕緊打蛇順棒上,“就是,從今往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管了。”
這句話,賀蘭欽尚未有反應,卻把賀蘭雪已經邁出去的腳生生地釘住。
“可是小新的事……”賀蘭欽麵帶猶疑。
“小新也大了,不需要你時刻提醒了。”鳳七微笑道:“我們也該有個自己的孩子了。”
賀蘭欽大喜過望。
多年以來,因為鳳七似乎最古老的丁克一族,總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所以一直沒要小孩,賀蘭欽也由著她,如今她自己主動提出來,他哪有不應允的道理。
“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管它事世變幻難測。”鳳七言笑淳淳,“更何況,小新不是還有九弟他們看護嗎?知道他最近闖皇宮,九弟放心不下,已經動員陸川過去援馳了,隻要陸川肯出馬,你還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