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方
那女人癱瘓多日了，是不明原因引起的。
丈夫為了給她治病，帶她跑了很多醫院，請了多名專家，可都無濟於事，每天來看她的人不少，營養品堆砌如山，琳琅滿目。丈夫僅應付客人就得忙到半夜。看到丈夫那副疲憊樣兒，女人盡管不能說話，兩眼卻熠熠閃光，表達出同往日一樣的熱情。
那日很晚了，又進來一個人。那人抓住丈夫的手握了又握，千言萬語不能盡意，好像患病的是丈夫。末了，那人說我瞧瞧老艾的病情怎樣，就進了臥室。兩個男人例行公事似的，你一問我一答。那人問有什麼好法兒沒，丈夫說有啥好法兒，連病因也沒搞得清。
那人表情沉重、皺眉苦思。一隻手伸進包裏掏摸了一會兒，拽出一個厚實的信封。
這是我的心意，給老艾治病吧——你對我的……我一輩子也不會忘。
丈夫就推推搡搡的，不接。那人丟下信封。拉也拉不住，一股風似的出去了。丈夫便隨後跟了出去。
幾分鍾後，丈夫回來。一進臥室大吃一驚，女人正坐在床上數錢。票子在她手裏嘩嘩地響，宛如天堂裏的鍾聲。
喂，你好了！丈夫激動地喊。
女人似沒聽見，還在數錢，完全沉浸在無法名狀的快感中。
丈夫又喊了幾聲，女人便住了手，說，足有兩萬呢。
你是怎麼好的？
女人瞪了丈夫一眼，說，還用問嗎？趕明兒我再有病，你就知道用啥方兒治了……